《寧繡》 by 矽.Silicon
出刊時間:2015.02,CWT39&K17首發
作者:矽.Silicon
封面繪者:楓騫
CP:甯秀
走向:日常
規格:A5、28P、右翻本
價格:70
有特典,CWT39&K17預訂者中各抽取1名。
作者:矽.Silicon
封面繪者:楓騫
CP:甯秀
走向:日常
規格:A5、28P、右翻本
價格:70
有特典,CWT39&K17預訂者中各抽取1名。
阿甯全名定為「唐甯」,書內將會更改。
試閱。
妳好,我是秀秀。
第一次見面時,她並沒有告訴她全名,只給了名字,相對的她也沒有將名字全說,只單給了一個字,甯。
甯姊姊、甯姊姊。
霍秀秀至今還是這麼喊著,而這麼聲聲喚著也不會把她們的年齡差距縮短,免不了的讓她有些寂寞。
沒有豐厚的羽翼能夠護人一生,所以在那之前要接受外界的碰撞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窩在窗台邊,腦袋瓜扣在冷冰冰的玻璃上,試圖把這點躁動不安平息,卻不知不覺越來越焦躁。
去了哪裡、或許略知一二,卻不能待在身邊,作為堅強的盾牌,擋去一切風雪。
儘管知道自己的這些想法會導致問題,霍秀秀也沒有阻止自己,攔得住她的人暫時不會回來,自然而然消沉下去。
後續身體出狀況她一點也不意外,摸摸自己的喉嚨,霍秀秀明白這嗓子發不出聲響的原因並非傷風感冒,而在於她的內心。
原因她不能斷定但大約有個底,總歸脫不開一個人,雖然那個人可能只佔了一小部分,但是霍秀秀還是孩子氣的想怪罪,畢竟,那是為數不多能夠任她撒嬌的人了。
她並沒有特意告訴誰,反正她本來就會神龍不見首尾,露個面不說話也是有的,聲音好蒙騙,但是長期並不是辦法。
她找了治療師,連跑了一個月有些微成效,足以讓她說幾句簡單的話,雖然不長,但在掩蓋她的嗓子出狀況這點上已經足夠。
又治療半個月卻沒半點長進,霍秀秀又是焦慮又是忙碌,事情一多之下她病倒了,喉嚨徹底發不出聲音,連著幾天發低燒,期間她看過幾次奶奶,臉色都不是太好,她知道對方是疼她的,要不也不會幾乎天天過來看看她。
霍秀秀想告訴她,自己沒事,年輕人嘛,躺個幾天就能好,可是她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昏昏沉沉躺了幾天,她腦子裡也亂七八糟跑過非常多的東西,像是黑瞎子與解雨臣,她為何會在他們處在一塊時非常不快。
或許是太羨慕解雨臣,身邊有個傢伙能夠在他累了的時候能夠抱抱撒嬌吧,她非常嫉妒的人,並非黑瞎子,而是帶點仰慕之情的解雨臣。
終於下床時她已經燒了五天,霍秀秀一度以為自己會燒到腦袋出狀況,試著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大小事,確定還是正常運作,便回復正常生活,康復後連同聲音都回來了,她能夠繼續之前的行動。
確實是有那麼一點期望誰的出現,不過實際上她並沒有,霍秀秀曉得,說什麼、算什麼,不會誆騙她,但也就是不會有機會在說好的時間前回來的意思,她鮮少回來得早,通常都會晚上一兩天。之前晚了一周那次,要不是中間有傳訊息回來給她,霍秀秀肯定會不顧其他直接找人回來。
每回唐甯出門,對她來說就像是最後一次見面一樣,她知道的,並不是像一般人出個差,出事叫做飛機掉下來,絕對值跟中頭彩差不多幸運,她們是走一趟生意就是搏一次命,快能比上三餐的頻率。
霍秀秀雖然討厭這種生活,但出生於這樣的家庭,這就是不得不的答案,她沒有選擇,不論她想掙脫、逃離,又或者一切遠離這些的方法,最後血緣都會壓得她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身為九門後人都必須正視這個問題,霍秀秀嘆氣著羨慕吳家,吳邪上面有兩個叔一個爹頂著,她跟解家比較相似,他們父母那一輩沒有掌權,但是她上頭還有兩個哥哥,也不知是福是禍,多兩個礙事的,比起沒有選擇的解家小哥哥,或許她還更好命一點?
等到唐甯回來的時候,霍秀秀蹦上去給人一個擁抱,雖然她有心做更多事,但礙於目前身高只夠埋胸,她只好就抱抱人。
對方也大方,彎身就把她抱住,霍秀秀差點窒息。
軟綿綿又嬌小的孩子抱起來就是舒服,唐甯抱了會發現她似乎有些站不住腳才把人從胸口撈出來。
霍秀秀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接過對方從包裡拿出來的禮物,霍秀秀看了眼包裝精美的食物就把它擱到桌子上,晃著對方的手,讓她說說這幾天的事。
挑挑揀揀其實也就幾分鐘的故事長度,話鋒一轉,跳到當地風光,山山水水在她嘴裡聽著都讓人覺得特別美,霍秀秀聽著聽著對方突然把話題轉到她身上,嚇了她一跳,咚的一聲小腿踢在結實的桌緣,疼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唐甯先笑她傻,接著才問狀況,小姑娘搖頭說沒事她也不放心,還要拉起來檢查,確認沒傷,摸摸她的腦袋瓜:「作賊心虛啊妳?」
霍秀秀搖搖頭,只言是對方嚇著她了。
唐甯低下頭,輕輕蹭了蹭她的腦袋瓜向她道歉。
對方全挑無傷大雅的講,霍秀秀套用她的方式,避重就輕,沒告訴對方自己出了點小狀況。
「哪次帶我去吧。」說完晃著她的胳膊,霍秀秀一臉期待,當然知道對方會拒絕,只是想看看她會怎麼說。
彈了她的額頭,唐甯嚴正拒絕,她是去工作,沒什麼時間陪她,要她一個人在村裡瞎轉,她不放心。
想告訴對方自己早就會自己搭飛機四處去,想想唐甯如果沒時間陪她那就沒意思了,低下頭有點失落。
「想什麼呢?」敲敲小姑娘的腦袋,唐甯把人拉起來,履行出門前的承諾,帶她去吃好料。
舔著剛買的冰,霍秀秀跟唐甯手牽手,今天太陽不大,但還是帶著一股悶熱的氣,霍秀秀手中的冰沒多久便開始融,小姑娘來不及吃,抬高手讓她幫忙咬一口。
最後還是沾到手了,霍秀秀看了眼黏呼呼的手指,向人要張紙巾擦手。
其實她更想用舔的,遺憾出外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
唐甯牽著人回家時又流了滿頭汗,霍秀秀洗完手,先捧了她的毛巾出來給她,接著才處理自己。
「這次會留多久?」霍秀秀挨著人坐下來,對方想了想,沒給她個確切的時間,工作總是來得不定時,她也不清楚會什麼時候出去、又什麼時候回來,或許一會、或許明天、或許幾周,誰也拿不準。
本想抓頭髮緩解焦慮,手還沒抬起,她先想起細心整理的頭髮會變得凌亂,霍秀秀放下手,擰了把自己的腿肉,又揚起可愛的笑容,「那這段時間歸我囉?」
笑她沒機會說不,唐甯捏捏小姑娘的臉,應允她的話。
幾個夏冬的輪替,霍秀秀的頭髮不知不覺已經長及腰,而炎夏之中,她的長髮就成了酷刑。
「好熱。」攏攏長頭髮,霍秀秀嘟起嘴巴,趁著自家奶奶人不在的時候把頭髮隨意捲成一條試圖偷得一點清涼。
接手過小姑娘的頭髮,撈過桌上的梳子梳順,給人打上幾個小麻花,再把剩餘的頭髮盤成兩球大丸子。
「熱怎麼不剪掉?」長年短頭髮的她沒體驗過這種酷刑,不過冬天時她還挺渴望能有幾綹青絲護住後脖子,天氣冷得她一忘記戴圍巾就覺得脖子像挨棍子,得痛上好幾天。
「扮豬吃老虎,現在的人還是有一種長頭髮的女孩子比較柔弱的刻板象。」霍秀秀乖乖定著腦袋給人編髮,她沒見過對方長髮的模樣,雖然人美怎麼樣都適合,不過她就想看看,如果頭髮長了,她會不會多一絲嫵媚。
「就這麼放心對我說?」霍秀秀擺擺手,同為女人刻板印象的用處不過千分之一,甚至可以忽略。
等她編好鬆手時,霍秀秀到鏡子前轉了圈,臉上露出笑容,顯然是非常滿意她的髮型。
「我們去逛逛。」意圖明顯,但不妨礙她的決定,挽著唐甯的手,霍秀秀開開心心出門。
唐甯從來沒有多說什麼,霍秀秀知道她更傾向於順其然,但自己就是不要那種拖拖拉拉,她並沒有那麼多時間,於是她是相對積極的、猛烈的,加速她們之間的進展。
對方比她想像中需要更少的理念灌輸,這讓霍秀秀有些驚訝,卻也開心,唐甯並不需要她說服年齡上的問題,性別上更是直接的省略,喜歡就是喜歡,只是她偶爾會覺得,唐甯的喜歡像是長輩對晚輩,要不是她們之間還有親吻,她會懷疑對方不過就是為了哄哄她而已。
等她再大了一些,慢慢地彼此之間動手動腳的機會就變多了,偶爾還有些不經意下流的玩笑,霍秀秀第一次愣住接不上話,後來就會把玩笑拋回去,甚至還會講更下流的嚇嚇她。
龍蛇混雜的世界,要她不懂她也難,只是換做以前,她沒想過這些話會有一天從自己嘴裡吐出。
唐甯臉上彆扭的表情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來這一齣,憋著說不上話,讓霍秀秀笑得差點摔下椅子。
踢了她一腳,霍秀秀高呼她欺負自己,撲上去壓在她胸口上假聲假氣的哭哭啼啼,就怕對方不知道自己圖謀不軌似的,露出一點都沒遮掩的笑容。
還沒發育起來的小姑娘仗著自己備受疼愛,壓了她好一會,直到唐甯喊沉才乖乖爬起來。
並沒有什麼大風大浪,她們的表現只像是閨中密友,霍當家或許足夠敏感,可沒阻止她們的往來。
能走一步算一步,大難尚未臨頭,暫時就把這問題擱下。
霍秀秀乖巧地立在奶奶身側,最近學習如何諸如此類的問題裡夾雜著旁人聽不懂的問題,她最近她著手失蹤的姑姑的事情,霍仙姑就當作是給她練手,隨她去折騰,只是要向她報告狀況。
如果小孫女能查到女兒的事情,也未嘗不是好事。
秉持著試驗的精神,其實也沒想過能夠查到些新進展,霍秀秀查出的消息她其實本來就略知一二,只是不願深究,這麼攤在陽光底下,還是第一次。
想了想,也沒什麼不好,隨著霍秀秀的探查一步一步接近當時。
只是她終究沒想到,霍秀秀調查這些並不是為了她的阿姨,而是為了另一個人。
輕手輕腳地從門口移動到趴在檯子上的人身邊,坐到她左手邊,膝蓋蹭膝蓋挨得近。
一碰上來就立刻睜開眼睛,伸長手揉揉霍秀秀的腦袋瓜,唐甯要爬起身,被湊上來的小女孩壓在桌上爬不起來。
「怎麼?炫耀胸部有長進?」反手掐掐她的胸部邊緣,霍秀秀驚叫了聲,跳起來護住自己的胸部。
相比發育十分良好的唐甯,小巧的胸部或許搭配她還未展開的身子骨算是剛好,但一擺到唐甯旁邊,說她平胸也不為過。
「跑什麼?又不吃妳。」她笑了笑,拿起放在腿上的袋子,唐甯把一臉防備的小姑娘招回身邊,「不來看看給妳帶了什麼回來嗎?」
防備地看了一會,想想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放棄防衛的霍秀秀鬆開手,接過她手裡的袋子,掏了會,挖出了一把糖,邊嘟囔著又把她當小孩子看待邊拆開糖果,自己嘴裡塞一顆,對方嘴裡也塞一顆。
牙齒磕了一下,也沒怪罪小姑娘,唐甯把甜滋滋的糖果捲進嘴裡時時舔到了霍秀秀的手指,害她又臉紅了次。
唐甯笑個不停,對方也只能紅著臉跺腳。
怪罪的話也說不出口,不討厭的話也說不出口,霍秀秀垂著腦袋,嘴裡的聲響喀啦喀啦頻繁且用力,像是嘴裡那顆糖是唐甯似的,咬得特別狠。
「當心磕壞牙。」她一說,霍秀秀本來翹起的嘴角又掉了下去,哼哼唧唧幾聲,不想理會唐甯。
唐甯笑她還像個小孩子,把人摟過來安撫。
吭哧一聲,就讓人安安份份抱著,差不多是霍秀秀午睡時間,她連通知一聲都沒有來得及,一頭栽進夢鄉裡。
收拾好小姑娘,唐甯跟著躺下來,幾天沾床都睡得不踏實,就怕突然有人來撬門,這下總算能安心睡個好覺。
等她醒來的時候,霍秀秀已經坐在旁邊看著她發呆許久,間或摸她幾把,在人翻動時又立刻收手。
怕對方睡不好、又喜歡東摸西碰,霍秀秀捏著自己的手指,看著人糾結萬分,那副模樣就像下床的時候踢到床腳瞬間清醒的彆扭感,唐甯嘴角一抖,笑聲先招呼了人,霍秀秀見人醒過來,伸手拉了她一把。
在這之前,肚子更早代替話語向她打招呼,午餐吃沒兩口就過來了,怪不得會餓,唐甯笑說她的肚子把她要說的話搶走了,揉揉自己餓扁的肚子,把還坐著的霍秀秀扯起來。
雖然不是沒有食材,不過煮到好大概先把自己餓死了,唐甯拉著霍秀秀外出覓食。
捧著熱呼呼的湯,霍秀秀吃得不多,倒是把湯喝掉大半,料大多都是進到唐甯的胃裡。
「難怪長不大。」桌子上大半的菜都是由唐甯解決,霍秀秀自己碗裡的甚至還分了三分之一給她。
霍秀秀哼了聲,仍沒有動筷,喝掉大半碗的湯,輕咳了聲,摸過自己的小包打開,按了幾下不停震動的手機,回了訊息又把包包扔到一邊。
好不容易等到飯後點心,霍秀秀倒是傻笑著追加了一份,唐甯無奈地看著相比下來偏瘦的小姑娘,正餐也不見得吃幾口,這點心零食反倒一樣不少的吃。
霍秀秀揚起臉告訴她正餐與點心的胃是不同個,唐甯的眼神看得她心底發慌,還是挺起胸膛不認輸。
「行了,怕妳了。」擺擺手,沒管霍秀秀的歪理,盤算了會接下來該帶小姑娘去哪裡打發時間,霍秀秀倒是先開口。
下個月霍奶奶壽宴,特意讓人替她做了件新衣服,剛剛手機就是通知可以去領貨。
那時間自己大概又不在北京了,唐甯可惜了聲沒得看霍秀秀現場穿,對方一挑眉,表示一會她能直接看現場,她還要試穿呢。
最近小姑娘努力練腰身,搞不好三周前量好的尺寸又不合了。
唐甯摟過她的腰,霍秀秀不自覺要縮腹,卻因胃裡頭灌了不少湯而有些難受。
「胖點才好,老跟流行不健康。」拍拍顯得有肉的屁股,霍秀秀用頭頂撞了把她的下巴。
「我才沒有不健康,你才不健康。」霍秀秀瞪著她,臉頰有些發紅,似乎是讓她氣出來的。
安撫小姑娘兩聲,唐甯拉著人離開,往旗袍的店家跑。
如霍秀秀所料,她拉著太鬆的旗袍,先讓唐甯瞧了瞧,才轉身讓人比劃需要修改的尺度,腰圍又少了幾公分,本來偏屬直筒的腰有了線條,鏡子前讓人拉緊衣服露出腰線的時候霍秀秀的眼睛笑得都彎了。
唐甯無聲嘆了口氣,明明就是趕流行,愛纖腰還不肯承認。
與自己因為練成肌肉的腰不同,霍秀秀明顯就是越來越薄的脂肪層,捏起來軟呼軟呼的,可再細下去捏到的就不是脂肪了。
霍秀秀專心盯著人現場修改旗袍,唐甯專心盯著霍秀秀,在她偷看自己時笑得特別故意。
再試穿了次,這回總算合身,霍秀秀提起袋子開心地拉著人回家。
揪住小姑娘的手,唐甯把人又拖回據點,她的糖可沒帶出來,還放在裡邊呢。
霍秀秀敲敲自己的腦袋瓜,吃飽就忘記了,扯扯唐甯的手,讓她走慢一些,一整天下來體力禁不起消耗了。
聽懂她的話中有話,唐甯特意把腳步放得很緩很緩,就希望在陌生的人流之中能再待久一點。
一點點不能言說的默契,霍秀秀在進門的時候把人抱住,唐甯摸摸她的腦袋瓜一言不發,就怕小姑娘有任何話讓她打斷了。
霍秀秀蹭著她的下巴,維持了一整天的頭髮還是讓她蹭亂了,放下盤起的丸子,鬆開辮子變成大波浪,霍秀秀看上去也像個成年人了。
唐甯接過她的橡皮筋,以指代梳扒拉幾把,替她紮了高馬尾,似乎又年輕了幾歲,撥起遮住臉頰的頭髮,捏捏還肉呼呼的臉頰,還沒脫去稚氣的臉龐讓她安心許多。
或許再過幾年,她就真的幫不上這小姑娘任何事了,到時少了能夠站在人身邊的理由,她還留得下來嗎?
或許是察覺她的想法、也或許單純不喜歡她皺起眉頭,霍秀秀挨近了些,嘴裡說著瑣碎的生活,還有她養在窗邊的一盆爬山虎,現在已經大得跟什麼似的。
越說越起勁,霍秀秀眼裡裝著光芒,一閃一閃的,看得唐甯忍不住笑,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表情還是那麼好懂。
沒發覺自己眼裡也滿起笑意,讓霍秀秀說著說著,聲音就沒了,看著她的笑,臉紅撲撲的也沒自覺。
霍秀秀盯著唐甯的臉開始胡想連篇,回過神的時候,唐甯讓她擦擦嘴角的口水,白日夢做太久,口水都流出來了。
霍秀秀連忙抹了把,發現自己被騙的時候也不生氣,勒住唐甯的腰,狠狠地蹭蹭對方的胸口。
蹭到她要喘不過來才放鬆。
分明是生氣還要裝作不生氣,捏捏霍秀秀的腰,唐甯拉著人提了她帶回來的禮物,把人趕回家,霍秀秀不依不饒地纏,硬是讓她陪著自己回到住家附近才肯放人。
「明天還是歸我。」霍秀秀孩子氣地揪著她的手,唐甯拍拍她的腦袋,讓她快點回家,沒有答應她的要求,也不拒絕。
當作她是應允之後,霍秀秀以三步一回頭的速度回家,直到門扉掩去人影為止。
換上早已準備好的旗袍,同二位哥哥蹲在霍仙姑身前,一個一個祝壽時,霍秀秀看見霍奶奶難得有的一絲笑容,一一收下他們的祝壽禮,二位哥哥希望她當即拆開,只有霍秀秀希望她不要。
她並不怕自己的禮物不好,只怕哥哥們嫌她搶風采,霍家奶奶不管如何希望能公平公正,多少還是偏袒她的,霍秀秀就怕她倆傻蛋哥哥拿這事來對付她,她不怕他們,但怕他們惹麻煩,不能拿對手底下人那套處理,但小懲小罰又不痛不癢,恨不得自己早點當家給他們發配邊疆去安養天年。
遺憾她奶奶沒有聽見她的心聲,她看著禮物被拆開時,對方示意她解釋小巧精緻的瓷瓶來歷,霍秀秀不著痕跡地捏了把衣料緩解緊張,簡單說了幾句介紹就閉上嘴,對於她的說法點點頭,沒有多加表示,另外兩位哥哥長篇大論,讓霍仙姑直接打斷。
更加傾心於誰似乎也不需多言,霍秀秀代替霍仙姑送客時,兩位哥哥已經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等她終於歇下來時,霍仙姑把她找了過去。
小碟子裡裝著精緻的點心,霍秀秀擰了下眉,不懂奶奶為何這天還親自進廚房做這些,家裡還是有人會做的,雖然比不上奶奶的手藝,但也不差,如果想吃喊人做便是。
霍秀秀在得到應允之後在她身邊坐下,對方說了點故事,霍秀秀一邊聽著,一邊想著,小的時候自己揪著吳邪說要嫁給他或許是自己因為奶奶反覆的故事而有的執著,當時吳邪那傢伙也不跟她們親,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那種笨拙的傢伙呢?
故事聽完了,本來想走,霍仙姑讓她再嚐嚐桌上的點心,霍秀秀自小吃到大,還是那個好手藝。
讓她把點心端去吃,她便被趕出門,霍秀秀腦袋一歪,想著正好可以讓唐甯嚐嚐,東西打包,外衣裹上穿著旗袍就溜出門。
還是同樣的地方,小小的盒子裝著點心,霍秀秀想,總算有機會讓對方嚐嚐自己老說的那味道。
等了好一陣,電話還是沒接,霍秀秀枯坐了幾個鐘頭,直到不能等為止才傳封訊息,把東西放進冰箱裡,讓她過來時可以吃。
穿回外套,霍秀秀離開後還頻頻回頭,遺憾她還是沒有碰上唐甯,也沒在當天收到回覆,對方一直到過了好些天才終於回她電話。
這次工作來得臨時,她沒機會告訴霍秀秀就出了北京,一路被趕到沒訊號的地方,途中要打電話也因為路途太顛簸,幾乎都是睡著到地點,等她清醒時已經收不到訊號。
霍秀秀鬧了點脾氣,但也不是真的生氣,讓唐甯哄了幾句就安分。
對方答應會給她帶禮物回來,霍秀秀其實想笑說哪次沒帶禮物呢,倒也沒戳破,讓唐甯再多安撫幾句就掛電話等她回來。
維持著好心情傳訊息給解雨臣詢問狀況,霍秀秀收起手機窩回電腦前繼續藉著一些關係進入機密資料庫,只要是在世間存在過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一點痕跡,更何況這年代網絡日益發達,想要保住消息不流通就更加困難。
憑著這一點找到過去的東西不算太難,就是這圈子大,消息太多,需要耗上點時間分辨。
霍秀秀一坐就是一個下午,等她回過神,外頭已經烏漆抹黑一片,勉強找到一點有用的訊息,拿出唐甯替她畫上幾隻糰子做外封的筆記本,霍秀秀將裡頭的照片抽了出來,小心地放進掃描機裡頭,一定會有人讓這個訊息釣上,只是不知道要多久,她有心理準備需要等上一陣子。
掃瞄照片時門被扣響了,霍秀秀驚得一抖,差點把手裡的滑鼠扔出去,想想自己又不是在做虧心事,應了聲,把掃描完的照片夾回筆記本裡。
一塊上桌吃飯時,奶奶問她為了什麼耽擱,霍秀秀扯句書看得太入迷沒聽見。
飯後陪奶奶散步時,霍秀秀的腦袋瓜裡全是那些事,見她沒有要聽自己說話的意思,霍奶奶嘆口氣把人趕回房間去折騰那些事。
從霍秀秀決定要插手之後,她花了大把時間在上頭,霍仙姑有點擔心霍秀秀會執著,但為此女兒的行蹤可能永遠成謎卻又讓她忍住不阻止。
霍家的女人一個會比一個聰明,只是需要時間。
回到房間的霍秀秀本想窩回去研究,看看時間還是決定做點其他事,一整天都耗在這上頭也不是辦法,儘管這事看得重,難保幾年之後這事沒了,她可就要難受好一陣才能習慣。
發呆了會,霍秀秀決定洗好澡就拿本書來看看,扯謊總要有點根據才像樣。
窩在桌前邊看了好一會,霍秀秀嫌棄燈光太亮,擰了桌子的檯燈,坐到最遠的角落,這樣的光線正好,像是準備做壞事一樣,帶著一點點心靈不安的刺激感。
把整本書翻完時,時針已經接近一點,霍秀秀爬上床,慶幸自己熬幾個晚上都還能有精神,訂好鬧鐘就睡下。
(以上為試閱)2015.02.21
試閱。
妳好,我是秀秀。
第一次見面時,她並沒有告訴她全名,只給了名字,相對的她也沒有將名字全說,只單給了一個字,甯。
甯姊姊、甯姊姊。
霍秀秀至今還是這麼喊著,而這麼聲聲喚著也不會把她們的年齡差距縮短,免不了的讓她有些寂寞。
沒有豐厚的羽翼能夠護人一生,所以在那之前要接受外界的碰撞那也是無可厚非的。
窩在窗台邊,腦袋瓜扣在冷冰冰的玻璃上,試圖把這點躁動不安平息,卻不知不覺越來越焦躁。
去了哪裡、或許略知一二,卻不能待在身邊,作為堅強的盾牌,擋去一切風雪。
儘管知道自己的這些想法會導致問題,霍秀秀也沒有阻止自己,攔得住她的人暫時不會回來,自然而然消沉下去。
後續身體出狀況她一點也不意外,摸摸自己的喉嚨,霍秀秀明白這嗓子發不出聲響的原因並非傷風感冒,而在於她的內心。
原因她不能斷定但大約有個底,總歸脫不開一個人,雖然那個人可能只佔了一小部分,但是霍秀秀還是孩子氣的想怪罪,畢竟,那是為數不多能夠任她撒嬌的人了。
她並沒有特意告訴誰,反正她本來就會神龍不見首尾,露個面不說話也是有的,聲音好蒙騙,但是長期並不是辦法。
她找了治療師,連跑了一個月有些微成效,足以讓她說幾句簡單的話,雖然不長,但在掩蓋她的嗓子出狀況這點上已經足夠。
又治療半個月卻沒半點長進,霍秀秀又是焦慮又是忙碌,事情一多之下她病倒了,喉嚨徹底發不出聲音,連著幾天發低燒,期間她看過幾次奶奶,臉色都不是太好,她知道對方是疼她的,要不也不會幾乎天天過來看看她。
霍秀秀想告訴她,自己沒事,年輕人嘛,躺個幾天就能好,可是她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昏昏沉沉躺了幾天,她腦子裡也亂七八糟跑過非常多的東西,像是黑瞎子與解雨臣,她為何會在他們處在一塊時非常不快。
或許是太羨慕解雨臣,身邊有個傢伙能夠在他累了的時候能夠抱抱撒嬌吧,她非常嫉妒的人,並非黑瞎子,而是帶點仰慕之情的解雨臣。
終於下床時她已經燒了五天,霍秀秀一度以為自己會燒到腦袋出狀況,試著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大小事,確定還是正常運作,便回復正常生活,康復後連同聲音都回來了,她能夠繼續之前的行動。
確實是有那麼一點期望誰的出現,不過實際上她並沒有,霍秀秀曉得,說什麼、算什麼,不會誆騙她,但也就是不會有機會在說好的時間前回來的意思,她鮮少回來得早,通常都會晚上一兩天。之前晚了一周那次,要不是中間有傳訊息回來給她,霍秀秀肯定會不顧其他直接找人回來。
每回唐甯出門,對她來說就像是最後一次見面一樣,她知道的,並不是像一般人出個差,出事叫做飛機掉下來,絕對值跟中頭彩差不多幸運,她們是走一趟生意就是搏一次命,快能比上三餐的頻率。
霍秀秀雖然討厭這種生活,但出生於這樣的家庭,這就是不得不的答案,她沒有選擇,不論她想掙脫、逃離,又或者一切遠離這些的方法,最後血緣都會壓得她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身為九門後人都必須正視這個問題,霍秀秀嘆氣著羨慕吳家,吳邪上面有兩個叔一個爹頂著,她跟解家比較相似,他們父母那一輩沒有掌權,但是她上頭還有兩個哥哥,也不知是福是禍,多兩個礙事的,比起沒有選擇的解家小哥哥,或許她還更好命一點?
等到唐甯回來的時候,霍秀秀蹦上去給人一個擁抱,雖然她有心做更多事,但礙於目前身高只夠埋胸,她只好就抱抱人。
對方也大方,彎身就把她抱住,霍秀秀差點窒息。
軟綿綿又嬌小的孩子抱起來就是舒服,唐甯抱了會發現她似乎有些站不住腳才把人從胸口撈出來。
霍秀秀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接過對方從包裡拿出來的禮物,霍秀秀看了眼包裝精美的食物就把它擱到桌子上,晃著對方的手,讓她說說這幾天的事。
挑挑揀揀其實也就幾分鐘的故事長度,話鋒一轉,跳到當地風光,山山水水在她嘴裡聽著都讓人覺得特別美,霍秀秀聽著聽著對方突然把話題轉到她身上,嚇了她一跳,咚的一聲小腿踢在結實的桌緣,疼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唐甯先笑她傻,接著才問狀況,小姑娘搖頭說沒事她也不放心,還要拉起來檢查,確認沒傷,摸摸她的腦袋瓜:「作賊心虛啊妳?」
霍秀秀搖搖頭,只言是對方嚇著她了。
唐甯低下頭,輕輕蹭了蹭她的腦袋瓜向她道歉。
對方全挑無傷大雅的講,霍秀秀套用她的方式,避重就輕,沒告訴對方自己出了點小狀況。
「哪次帶我去吧。」說完晃著她的胳膊,霍秀秀一臉期待,當然知道對方會拒絕,只是想看看她會怎麼說。
彈了她的額頭,唐甯嚴正拒絕,她是去工作,沒什麼時間陪她,要她一個人在村裡瞎轉,她不放心。
想告訴對方自己早就會自己搭飛機四處去,想想唐甯如果沒時間陪她那就沒意思了,低下頭有點失落。
「想什麼呢?」敲敲小姑娘的腦袋,唐甯把人拉起來,履行出門前的承諾,帶她去吃好料。
舔著剛買的冰,霍秀秀跟唐甯手牽手,今天太陽不大,但還是帶著一股悶熱的氣,霍秀秀手中的冰沒多久便開始融,小姑娘來不及吃,抬高手讓她幫忙咬一口。
最後還是沾到手了,霍秀秀看了眼黏呼呼的手指,向人要張紙巾擦手。
其實她更想用舔的,遺憾出外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
唐甯牽著人回家時又流了滿頭汗,霍秀秀洗完手,先捧了她的毛巾出來給她,接著才處理自己。
「這次會留多久?」霍秀秀挨著人坐下來,對方想了想,沒給她個確切的時間,工作總是來得不定時,她也不清楚會什麼時候出去、又什麼時候回來,或許一會、或許明天、或許幾周,誰也拿不準。
本想抓頭髮緩解焦慮,手還沒抬起,她先想起細心整理的頭髮會變得凌亂,霍秀秀放下手,擰了把自己的腿肉,又揚起可愛的笑容,「那這段時間歸我囉?」
笑她沒機會說不,唐甯捏捏小姑娘的臉,應允她的話。
幾個夏冬的輪替,霍秀秀的頭髮不知不覺已經長及腰,而炎夏之中,她的長髮就成了酷刑。
「好熱。」攏攏長頭髮,霍秀秀嘟起嘴巴,趁著自家奶奶人不在的時候把頭髮隨意捲成一條試圖偷得一點清涼。
接手過小姑娘的頭髮,撈過桌上的梳子梳順,給人打上幾個小麻花,再把剩餘的頭髮盤成兩球大丸子。
「熱怎麼不剪掉?」長年短頭髮的她沒體驗過這種酷刑,不過冬天時她還挺渴望能有幾綹青絲護住後脖子,天氣冷得她一忘記戴圍巾就覺得脖子像挨棍子,得痛上好幾天。
「扮豬吃老虎,現在的人還是有一種長頭髮的女孩子比較柔弱的刻板象。」霍秀秀乖乖定著腦袋給人編髮,她沒見過對方長髮的模樣,雖然人美怎麼樣都適合,不過她就想看看,如果頭髮長了,她會不會多一絲嫵媚。
「就這麼放心對我說?」霍秀秀擺擺手,同為女人刻板印象的用處不過千分之一,甚至可以忽略。
等她編好鬆手時,霍秀秀到鏡子前轉了圈,臉上露出笑容,顯然是非常滿意她的髮型。
「我們去逛逛。」意圖明顯,但不妨礙她的決定,挽著唐甯的手,霍秀秀開開心心出門。
唐甯從來沒有多說什麼,霍秀秀知道她更傾向於順其然,但自己就是不要那種拖拖拉拉,她並沒有那麼多時間,於是她是相對積極的、猛烈的,加速她們之間的進展。
對方比她想像中需要更少的理念灌輸,這讓霍秀秀有些驚訝,卻也開心,唐甯並不需要她說服年齡上的問題,性別上更是直接的省略,喜歡就是喜歡,只是她偶爾會覺得,唐甯的喜歡像是長輩對晚輩,要不是她們之間還有親吻,她會懷疑對方不過就是為了哄哄她而已。
等她再大了一些,慢慢地彼此之間動手動腳的機會就變多了,偶爾還有些不經意下流的玩笑,霍秀秀第一次愣住接不上話,後來就會把玩笑拋回去,甚至還會講更下流的嚇嚇她。
龍蛇混雜的世界,要她不懂她也難,只是換做以前,她沒想過這些話會有一天從自己嘴裡吐出。
唐甯臉上彆扭的表情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來這一齣,憋著說不上話,讓霍秀秀笑得差點摔下椅子。
踢了她一腳,霍秀秀高呼她欺負自己,撲上去壓在她胸口上假聲假氣的哭哭啼啼,就怕對方不知道自己圖謀不軌似的,露出一點都沒遮掩的笑容。
還沒發育起來的小姑娘仗著自己備受疼愛,壓了她好一會,直到唐甯喊沉才乖乖爬起來。
並沒有什麼大風大浪,她們的表現只像是閨中密友,霍當家或許足夠敏感,可沒阻止她們的往來。
能走一步算一步,大難尚未臨頭,暫時就把這問題擱下。
霍秀秀乖巧地立在奶奶身側,最近學習如何諸如此類的問題裡夾雜著旁人聽不懂的問題,她最近她著手失蹤的姑姑的事情,霍仙姑就當作是給她練手,隨她去折騰,只是要向她報告狀況。
如果小孫女能查到女兒的事情,也未嘗不是好事。
秉持著試驗的精神,其實也沒想過能夠查到些新進展,霍秀秀查出的消息她其實本來就略知一二,只是不願深究,這麼攤在陽光底下,還是第一次。
想了想,也沒什麼不好,隨著霍秀秀的探查一步一步接近當時。
只是她終究沒想到,霍秀秀調查這些並不是為了她的阿姨,而是為了另一個人。
輕手輕腳地從門口移動到趴在檯子上的人身邊,坐到她左手邊,膝蓋蹭膝蓋挨得近。
一碰上來就立刻睜開眼睛,伸長手揉揉霍秀秀的腦袋瓜,唐甯要爬起身,被湊上來的小女孩壓在桌上爬不起來。
「怎麼?炫耀胸部有長進?」反手掐掐她的胸部邊緣,霍秀秀驚叫了聲,跳起來護住自己的胸部。
相比發育十分良好的唐甯,小巧的胸部或許搭配她還未展開的身子骨算是剛好,但一擺到唐甯旁邊,說她平胸也不為過。
「跑什麼?又不吃妳。」她笑了笑,拿起放在腿上的袋子,唐甯把一臉防備的小姑娘招回身邊,「不來看看給妳帶了什麼回來嗎?」
防備地看了一會,想想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放棄防衛的霍秀秀鬆開手,接過她手裡的袋子,掏了會,挖出了一把糖,邊嘟囔著又把她當小孩子看待邊拆開糖果,自己嘴裡塞一顆,對方嘴裡也塞一顆。
牙齒磕了一下,也沒怪罪小姑娘,唐甯把甜滋滋的糖果捲進嘴裡時時舔到了霍秀秀的手指,害她又臉紅了次。
唐甯笑個不停,對方也只能紅著臉跺腳。
怪罪的話也說不出口,不討厭的話也說不出口,霍秀秀垂著腦袋,嘴裡的聲響喀啦喀啦頻繁且用力,像是嘴裡那顆糖是唐甯似的,咬得特別狠。
「當心磕壞牙。」她一說,霍秀秀本來翹起的嘴角又掉了下去,哼哼唧唧幾聲,不想理會唐甯。
唐甯笑她還像個小孩子,把人摟過來安撫。
吭哧一聲,就讓人安安份份抱著,差不多是霍秀秀午睡時間,她連通知一聲都沒有來得及,一頭栽進夢鄉裡。
收拾好小姑娘,唐甯跟著躺下來,幾天沾床都睡得不踏實,就怕突然有人來撬門,這下總算能安心睡個好覺。
等她醒來的時候,霍秀秀已經坐在旁邊看著她發呆許久,間或摸她幾把,在人翻動時又立刻收手。
怕對方睡不好、又喜歡東摸西碰,霍秀秀捏著自己的手指,看著人糾結萬分,那副模樣就像下床的時候踢到床腳瞬間清醒的彆扭感,唐甯嘴角一抖,笑聲先招呼了人,霍秀秀見人醒過來,伸手拉了她一把。
在這之前,肚子更早代替話語向她打招呼,午餐吃沒兩口就過來了,怪不得會餓,唐甯笑說她的肚子把她要說的話搶走了,揉揉自己餓扁的肚子,把還坐著的霍秀秀扯起來。
雖然不是沒有食材,不過煮到好大概先把自己餓死了,唐甯拉著霍秀秀外出覓食。
捧著熱呼呼的湯,霍秀秀吃得不多,倒是把湯喝掉大半,料大多都是進到唐甯的胃裡。
「難怪長不大。」桌子上大半的菜都是由唐甯解決,霍秀秀自己碗裡的甚至還分了三分之一給她。
霍秀秀哼了聲,仍沒有動筷,喝掉大半碗的湯,輕咳了聲,摸過自己的小包打開,按了幾下不停震動的手機,回了訊息又把包包扔到一邊。
好不容易等到飯後點心,霍秀秀倒是傻笑著追加了一份,唐甯無奈地看著相比下來偏瘦的小姑娘,正餐也不見得吃幾口,這點心零食反倒一樣不少的吃。
霍秀秀揚起臉告訴她正餐與點心的胃是不同個,唐甯的眼神看得她心底發慌,還是挺起胸膛不認輸。
「行了,怕妳了。」擺擺手,沒管霍秀秀的歪理,盤算了會接下來該帶小姑娘去哪裡打發時間,霍秀秀倒是先開口。
下個月霍奶奶壽宴,特意讓人替她做了件新衣服,剛剛手機就是通知可以去領貨。
那時間自己大概又不在北京了,唐甯可惜了聲沒得看霍秀秀現場穿,對方一挑眉,表示一會她能直接看現場,她還要試穿呢。
最近小姑娘努力練腰身,搞不好三周前量好的尺寸又不合了。
唐甯摟過她的腰,霍秀秀不自覺要縮腹,卻因胃裡頭灌了不少湯而有些難受。
「胖點才好,老跟流行不健康。」拍拍顯得有肉的屁股,霍秀秀用頭頂撞了把她的下巴。
「我才沒有不健康,你才不健康。」霍秀秀瞪著她,臉頰有些發紅,似乎是讓她氣出來的。
安撫小姑娘兩聲,唐甯拉著人離開,往旗袍的店家跑。
如霍秀秀所料,她拉著太鬆的旗袍,先讓唐甯瞧了瞧,才轉身讓人比劃需要修改的尺度,腰圍又少了幾公分,本來偏屬直筒的腰有了線條,鏡子前讓人拉緊衣服露出腰線的時候霍秀秀的眼睛笑得都彎了。
唐甯無聲嘆了口氣,明明就是趕流行,愛纖腰還不肯承認。
與自己因為練成肌肉的腰不同,霍秀秀明顯就是越來越薄的脂肪層,捏起來軟呼軟呼的,可再細下去捏到的就不是脂肪了。
霍秀秀專心盯著人現場修改旗袍,唐甯專心盯著霍秀秀,在她偷看自己時笑得特別故意。
再試穿了次,這回總算合身,霍秀秀提起袋子開心地拉著人回家。
揪住小姑娘的手,唐甯把人又拖回據點,她的糖可沒帶出來,還放在裡邊呢。
霍秀秀敲敲自己的腦袋瓜,吃飽就忘記了,扯扯唐甯的手,讓她走慢一些,一整天下來體力禁不起消耗了。
聽懂她的話中有話,唐甯特意把腳步放得很緩很緩,就希望在陌生的人流之中能再待久一點。
一點點不能言說的默契,霍秀秀在進門的時候把人抱住,唐甯摸摸她的腦袋瓜一言不發,就怕小姑娘有任何話讓她打斷了。
霍秀秀蹭著她的下巴,維持了一整天的頭髮還是讓她蹭亂了,放下盤起的丸子,鬆開辮子變成大波浪,霍秀秀看上去也像個成年人了。
唐甯接過她的橡皮筋,以指代梳扒拉幾把,替她紮了高馬尾,似乎又年輕了幾歲,撥起遮住臉頰的頭髮,捏捏還肉呼呼的臉頰,還沒脫去稚氣的臉龐讓她安心許多。
或許再過幾年,她就真的幫不上這小姑娘任何事了,到時少了能夠站在人身邊的理由,她還留得下來嗎?
或許是察覺她的想法、也或許單純不喜歡她皺起眉頭,霍秀秀挨近了些,嘴裡說著瑣碎的生活,還有她養在窗邊的一盆爬山虎,現在已經大得跟什麼似的。
越說越起勁,霍秀秀眼裡裝著光芒,一閃一閃的,看得唐甯忍不住笑,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表情還是那麼好懂。
沒發覺自己眼裡也滿起笑意,讓霍秀秀說著說著,聲音就沒了,看著她的笑,臉紅撲撲的也沒自覺。
霍秀秀盯著唐甯的臉開始胡想連篇,回過神的時候,唐甯讓她擦擦嘴角的口水,白日夢做太久,口水都流出來了。
霍秀秀連忙抹了把,發現自己被騙的時候也不生氣,勒住唐甯的腰,狠狠地蹭蹭對方的胸口。
蹭到她要喘不過來才放鬆。
分明是生氣還要裝作不生氣,捏捏霍秀秀的腰,唐甯拉著人提了她帶回來的禮物,把人趕回家,霍秀秀不依不饒地纏,硬是讓她陪著自己回到住家附近才肯放人。
「明天還是歸我。」霍秀秀孩子氣地揪著她的手,唐甯拍拍她的腦袋,讓她快點回家,沒有答應她的要求,也不拒絕。
當作她是應允之後,霍秀秀以三步一回頭的速度回家,直到門扉掩去人影為止。
換上早已準備好的旗袍,同二位哥哥蹲在霍仙姑身前,一個一個祝壽時,霍秀秀看見霍奶奶難得有的一絲笑容,一一收下他們的祝壽禮,二位哥哥希望她當即拆開,只有霍秀秀希望她不要。
她並不怕自己的禮物不好,只怕哥哥們嫌她搶風采,霍家奶奶不管如何希望能公平公正,多少還是偏袒她的,霍秀秀就怕她倆傻蛋哥哥拿這事來對付她,她不怕他們,但怕他們惹麻煩,不能拿對手底下人那套處理,但小懲小罰又不痛不癢,恨不得自己早點當家給他們發配邊疆去安養天年。
遺憾她奶奶沒有聽見她的心聲,她看著禮物被拆開時,對方示意她解釋小巧精緻的瓷瓶來歷,霍秀秀不著痕跡地捏了把衣料緩解緊張,簡單說了幾句介紹就閉上嘴,對於她的說法點點頭,沒有多加表示,另外兩位哥哥長篇大論,讓霍仙姑直接打斷。
更加傾心於誰似乎也不需多言,霍秀秀代替霍仙姑送客時,兩位哥哥已經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等她終於歇下來時,霍仙姑把她找了過去。
小碟子裡裝著精緻的點心,霍秀秀擰了下眉,不懂奶奶為何這天還親自進廚房做這些,家裡還是有人會做的,雖然比不上奶奶的手藝,但也不差,如果想吃喊人做便是。
霍秀秀在得到應允之後在她身邊坐下,對方說了點故事,霍秀秀一邊聽著,一邊想著,小的時候自己揪著吳邪說要嫁給他或許是自己因為奶奶反覆的故事而有的執著,當時吳邪那傢伙也不跟她們親,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那種笨拙的傢伙呢?
故事聽完了,本來想走,霍仙姑讓她再嚐嚐桌上的點心,霍秀秀自小吃到大,還是那個好手藝。
讓她把點心端去吃,她便被趕出門,霍秀秀腦袋一歪,想著正好可以讓唐甯嚐嚐,東西打包,外衣裹上穿著旗袍就溜出門。
還是同樣的地方,小小的盒子裝著點心,霍秀秀想,總算有機會讓對方嚐嚐自己老說的那味道。
等了好一陣,電話還是沒接,霍秀秀枯坐了幾個鐘頭,直到不能等為止才傳封訊息,把東西放進冰箱裡,讓她過來時可以吃。
穿回外套,霍秀秀離開後還頻頻回頭,遺憾她還是沒有碰上唐甯,也沒在當天收到回覆,對方一直到過了好些天才終於回她電話。
這次工作來得臨時,她沒機會告訴霍秀秀就出了北京,一路被趕到沒訊號的地方,途中要打電話也因為路途太顛簸,幾乎都是睡著到地點,等她清醒時已經收不到訊號。
霍秀秀鬧了點脾氣,但也不是真的生氣,讓唐甯哄了幾句就安分。
對方答應會給她帶禮物回來,霍秀秀其實想笑說哪次沒帶禮物呢,倒也沒戳破,讓唐甯再多安撫幾句就掛電話等她回來。
維持著好心情傳訊息給解雨臣詢問狀況,霍秀秀收起手機窩回電腦前繼續藉著一些關係進入機密資料庫,只要是在世間存在過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一點痕跡,更何況這年代網絡日益發達,想要保住消息不流通就更加困難。
憑著這一點找到過去的東西不算太難,就是這圈子大,消息太多,需要耗上點時間分辨。
霍秀秀一坐就是一個下午,等她回過神,外頭已經烏漆抹黑一片,勉強找到一點有用的訊息,拿出唐甯替她畫上幾隻糰子做外封的筆記本,霍秀秀將裡頭的照片抽了出來,小心地放進掃描機裡頭,一定會有人讓這個訊息釣上,只是不知道要多久,她有心理準備需要等上一陣子。
掃瞄照片時門被扣響了,霍秀秀驚得一抖,差點把手裡的滑鼠扔出去,想想自己又不是在做虧心事,應了聲,把掃描完的照片夾回筆記本裡。
一塊上桌吃飯時,奶奶問她為了什麼耽擱,霍秀秀扯句書看得太入迷沒聽見。
飯後陪奶奶散步時,霍秀秀的腦袋瓜裡全是那些事,見她沒有要聽自己說話的意思,霍奶奶嘆口氣把人趕回房間去折騰那些事。
從霍秀秀決定要插手之後,她花了大把時間在上頭,霍仙姑有點擔心霍秀秀會執著,但為此女兒的行蹤可能永遠成謎卻又讓她忍住不阻止。
霍家的女人一個會比一個聰明,只是需要時間。
回到房間的霍秀秀本想窩回去研究,看看時間還是決定做點其他事,一整天都耗在這上頭也不是辦法,儘管這事看得重,難保幾年之後這事沒了,她可就要難受好一陣才能習慣。
發呆了會,霍秀秀決定洗好澡就拿本書來看看,扯謊總要有點根據才像樣。
窩在桌前邊看了好一會,霍秀秀嫌棄燈光太亮,擰了桌子的檯燈,坐到最遠的角落,這樣的光線正好,像是準備做壞事一樣,帶著一點點心靈不安的刺激感。
把整本書翻完時,時針已經接近一點,霍秀秀爬上床,慶幸自己熬幾個晚上都還能有精神,訂好鬧鐘就睡下。
(以上為試閱)2015.0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