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ily Sweet/花黑》 by矽.Silicon
出刊時間:2016.08,CWT43首發
作者:矽.Silicon
CP:花黑
走向:日常
規格:A5、98P、膠裝、左翻
價格:180
完售。
作者:矽.Silicon
CP:花黑
走向:日常
規格:A5、98P、膠裝、左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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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
解雨臣玩著手機的同時,偶爾分神看幾眼黑瞎子,一地板的紙張,有的圈上幾個紅,有的直接變成一團報廢的紙球。解雨臣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一直沒吵他。玩得脖子酸了、眼睛累了,解雨臣才湊過去看他究竟在幹嘛。撿起紙團攤開來看,解雨臣看著上面的字眼忍不住笑了。大花不愛啊。
黑瞎子不知哪弄來一顆電漿球,擺在桌子上閃閃,手指觸上去幾乎所有電光全朝自己來,只要觸著想往哪兒都偏差不了。解雨臣把球抱過來,手指在上頭畫了圈,想起黑瞎子好像問他想不想有觸電的感覺,解雨臣摸索了個硬幣出來,嘗試性輕觸一下,指尖頃刻酥麻,把他電得傻住,被人嘲笑。
沿著石壁縫隙蜿蜒而下的液體味道濃烈得叫他不用湊近細看也知道是什麼東西,解雨臣揪著同樣逃過一劫的黑瞎子起身,黑瞎子遮著眼睛,在他身上一通摸索,撈出他在進斗以前收起的墨鏡戴上。他自己的在剛剛被解雨臣把他踢進洞裡時飛出去。解雨臣還有心情笑道以為他發情不合時宜。
深綠色的蔬菜汁解雨臣眉毛也不動一下一口氣就灌了下去,倒是黑瞎子深吸了幾口氣鼓足勇氣才喝下去。蔬菜的種類稍雜,聞起來比較微妙,喝起來有股說不上來的甜味,還算挺好喝的。解雨臣又倒了杯給他,說是這樣剛好分完,黑瞎子心情複雜地盯著他起初極力抵拒的蔬菜汁,還是仰頭喝下。
解雨臣看著電腦特別入神,左手捧著消夜都要蓋到鍵盤上了也沒注意,黑瞎子眼明手快接住了要栽下去的碗,解雨臣像是早有預料,動作一刻不差地挪到鍵盤上,敲下送出。似乎是買了什麼東西,黑瞎子還心有餘悸,沒注意屏幕顯示,解雨臣很貼心地點開來讓他看。黑瞎子的臉都要綠了。
早上不知何時把鬧鐘給按了,黑瞎子睡到差點爽約,匆匆洗漱過後沒有太多時間整理就直接出門,導致頭上翹著一支天線,解雨臣見到撞進門的人時忍不住嘲笑他。黑瞎子接過菜單,追加幾項餐點的時候,解雨臣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只截取頭髮的部分做成設定,看起來挺像種盆什麼花草的。
關於牆角的冷笑話黑瞎子說得自己都打了個寒顫附帶噴嚏,還未到供暖的日子,他先因為裝英勇而感冒了。解雨臣拍了下還在逞強的人,把他直接拍倒了。扛著病號丟上床蓋上電熱毯。被子一掀開冷得讓人只想縮回床上,解雨臣見他安分了就把人擱著,打算晚點空閒了再來處理他。
黑瞎子抱著灌滿影片的平板,都關燈了還戴著耳機縮在床邊看,雖然一點點光亮並不影響解雨臣睡眠,但已經嚴重影響了他身為枕邊人的尊嚴,解雨臣趴到黑瞎子背上,搶過他一邊耳機,瞧瞧他在看些什麼這麼入迷。這一看,解雨臣也跟著入迷了。看到凌晨一點,才因為眼睛酸澀而推著人睡覺。
半桶的麵沒十分鐘全讓黑瞎子掃進肚子裡,要不是解雨臣是看著他吃完的,可能要懷疑他是不是邊吃邊倒了,一口半個碗量,看得他都要懷疑黑瞎子的胃是不是跟其他次元有接通。吃飽喝足,黑瞎子打了飽嗝,摸著肚子笑得很開心。解雨臣跟著摸了把說考慮一下孩子的名字,收拾餐具閃進廚房。
黑瞎子並沒有一個身為客人該有的拘謹,冰箱啤酒自己拿,櫃裡零食自己掏,像是他只是好久不見的老友。他進門的那刻解雨臣就說了隨意,讓他當作自己家不用太過拘謹。解雨臣關進書房裡倒騰,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自己找到備用品跟睡袍洗好澡了。「那啥,客房灰塵多,不介意一起睡吧?」
嘗試與黑瞎子一起進電影院看場影片,解雨臣認為這是非常不明智的決定,頭痛地按著額角,試圖忽略身邊傳來像倉鼠剔殼速度一般嚼食的黑瞎子。慢慢地解雨臣將心神都放在螢幕上,忽略旁邊的吵鬧。黑瞎子悄悄握住他的手,沒有分出幾秒心神,收攏手指,把人的手握緊,又投入影集中。
框架過大的墨鏡就是黑瞎子這大臉都被遮住一半,解雨臣看著據說是時下年輕人的潮流,不太能理解地給黑瞎子回覆了句臉看起來更大了打擊他。黑瞎子回得很快,換回原本的墨鏡問他這副如何。一句看膩了勾起黑瞎子好勝心,必定要讓解雨臣說出喜歡,最後卻還是回到了原本的最順眼。
事情如果不依著習慣走,就會不自覺再三確認是否缺漏,解雨臣在照理來說應該要踹醒黑瞎子的時間看著空蕩蕩的床鋪愣了會才想起要鋪好棉被,整理好準備出門還要再三確認是否少了東西。出門想著窗關了沒、瓦斯是不是開著,明明那之前都確認過了。解雨臣抱怨黑瞎子沒事出什麼遠門。
解雨臣放著黑瞎子在北京,自己奔去南方豔陽天玩耍,上三層下三層包得厚厚的才能出門的黑瞎子憤恨地看著解雨臣傳來的照片,把外頭陰著似乎又準備下雪的天拍下來回傳給他,恨不得他能感受一半這裡的冷。可惜那裡連穿件薄外套都嫌熱,黑瞎子把自己往棉被裡捂緊,等著他回來感同身受
解雨臣總說人老了必須服老,黑瞎子仍然是一點感覺都沒有,掏掏耳朵衝他招招手,等著人向前攻擊。打久了解雨臣也稍有門路,掐著黑瞎子的弱點晃了幾招總算下了次重手。解雨臣站在邊上得意洋洋問黑瞎子這回肯不肯服老,對方啐了口表示不服,捉住他的雙腿把人給拉倒。這下誰都一樣了。
解雨臣咳了兩聲,伸手摸了幾下,摸到自己擱在資料堆中的馬克杯,一撈出來,附上了半張泡爛的紙,解雨臣捏著紙試圖找個地方先放好再撈出紙張。黑瞎子眼疾手快,阻止了他毀掉紙張,先掏了手機拍下內容,說著可以嘗試看看新方法,就把馬克杯帶著紙冰進冷凍庫裡,等著水結冰再掏紙。
解雨臣想起那個盯著針尖只為得在危險之前能夠張大眼睛解除的日子,當時的訓練讓他有好一段時間閉上眼睛也覺得眼前布滿針尖,現在換他來讓別人嘗試時他才體會到作為旁觀者的愉快感。可惜注定得不到當時的效果,黑瞎子眼睛眨都沒眨,嘴皮子吐出太過平板音調的恐懼讓人無法相信。
「賭這麼大?」黑瞎子看著桌上的特粗油性簽字筆,以及放在一邊的棋盤,吞了吞口水,扯起笑容。慘敗。除了慘敗還是慘敗,解雨臣已經快在黑瞎子頭上寫完此人有主了,他的臉還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解雨臣第三次提出收手,黑瞎子仍然不死心,在解雨臣終於完成時,黑瞎子放棄掙扎。
天氣忽冷忽熱,解雨臣的食慾不大好,晚餐就煮了小半碗湯麵,除了加了點鹽跟青菜,味道淡得幾乎像水。勉強吃上兩口就覺得胃已經堆滿,解雨臣在浪費食物與硬撐之下猶豫了會,最終還是決定將食物倒掉。半夜又餓得不行溜進廚房找食物,被晚歸的黑瞎子捉到,說著得看醫生邊替他煮夜宵。
照慣例在月底變得忙碌,黑瞎子留了盞燈跟一份消夜在桌上。自己半夜睡不著覺,披上外套出門遊蕩。等他回家時解雨臣似乎等了很久了,澡都洗過了,翻著還未看完的帳目核對。黑瞎子撲上去鬧了會,被人趕進浴室,用溫水暖過手腳,還未擦乾就鑽進被窩裡,被解雨臣揍了幾下才安分下來。
黑瞎子的生活就是住處、解雨臣所在地、超市,三點一線,生活規律,除了偶爾懶得下廚,會拉著解雨臣上館子外,其餘時間都比照辦理。倒也不是他不想出去挑點刺激,只是忽好忽壞的眼睛讓他選擇老實,煮飯時突然眼前模糊關火便是,跟粽子玩你追我跑時可沒喊暫停的權力。
店員熱情地一再推銷,解雨臣試了又試,到最後連一邊的黑瞎子都讓推進試衣間裡。認命換上。正好解雨臣穿了另一個色出來,一藍一紅倒也挺配,解雨臣二話不說決定要帶,黑瞎子要阻止他被人趕到一邊。結完帳,黑瞎子要說話又立刻被打斷,「不一定要穿,想買而已。」心軟得一蹋糊塗。
解雨臣指著自己的鼻尖,挑起眉,用表情詢問黑瞎子的責怪。黑瞎子扁扁嘴,裝無辜可憐,看上去竟還有幾分真。解雨臣瞇起眼睛,等著他露出破綻,然而對方就像跟他槓上一樣,擠著擠著,鼻頭還紅了。解雨臣放棄跟人沒意義的大眼瞪墨鏡,他突然側頭打了個噴嚏──感情不是裝可憐啊。
蹲在馬桶邊還在為了前一晚的過度飲酒付出代價,黑瞎子直接在地板上坐下,解雨臣傳了簡訊回來告知他不回家吃午飯順便提醒他要起床,免得晚上睡不著他會揍人。黑瞎子抹了把臉,慶幸對方不會回來見到自己這副慘狀。然而忘記回消息,讓不放心的解雨臣還是回了趟家,見著一臉難受的人。
躺沒多久就翻動一次,解雨臣本來想忽略黑瞎子繼續睡的,無奈某人的肚子哀號的太過大聲,解雨臣只好把人踹下床,拖著進廚房,迅速的燒了水丟進麵條晚餐剩下的肉跟一點青菜,給自己小半碗,其餘全推到黑瞎子面前。二人就著抽氣機的小燈呼啦呼啦吃飽喝足上床。──總算能好好睡覺了。
解雨臣已經快變成物品堆置的架子還渾然不覺,黑瞎子在他把東西往自己身上或身周堆的時候陸陸續續移開一部份,解雨臣還是埋在裡頭。挪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解雨臣卻還是堆在裡頭,黑瞎子放棄把人弄出來,湊上去親了他一口隨即開溜。東西呼啦呼啦掉了一地,解雨臣追上人,補了深吻。
一邊把玩黑瞎子的頭髮,解雨臣叨叨絮絮念了會,突然翻身趴在沙發扶手上,腦袋壓到黑瞎子頭上。「嘿,我們下午去晃晃?」解雨臣看著他手裡的書,些微的近視讓他眨了幾下都沒看清,解雨臣乾脆讓他朗讀。黑瞎子漫不經心地應了聲,隨口說了個童話故事,被人掐住臉皮。欠收拾。
突來的一場雪,把世界覆蓋成一片雪白。解雨臣望著一夜之間披上嫁衣的都城,腳印深深淺淺走了一路,又慢慢被還在下著的細雪覆蓋。走到車站時,解雨臣的臉已經凍得麻了,還好裡頭人多很溫暖,解雨臣在人少的角落等著,直到黑色的鞋子停在面前,解雨臣招呼了聲接過他手裡的袋子分擔。
解雨臣對著黑瞎子扮了個鬼臉,混入人群之中。雖然有些彆扭但這是矮上幾公分還是辦得到的,解雨臣身高減了,但實際上顯眼度還是不減的,黑瞎子跑得快,人從前面迎上來,轉身拐了彎,解雨臣又消失了。黑瞎子不急,幾個大步又追上了。「你欺負人。」被抓住之後解雨臣又對他扮了鬼臉。
解雨臣頂著隨意擦過還會滴水的頭髮玩了半個鐘頭的遊戲,頭髮都已經快乾了黑瞎子才終於出來。「我還在想需不需要破門。」解雨臣晃了晃腿,翻個身躺在床鋪上。黑瞎子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冰涼涼的,完全不像剛吹過頭髮,一邊念著他,手一邊揉著人的腦袋瓜,揮去最後一點濕潤。
聲音微弱的錄音檔緊接著是史詩般壯闊的歌曲,解雨臣被嚇了一大跳,連忙摘了耳機,耳朵被震得有些麻,電視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膜,解雨臣張了好幾次嘴巴沒見好轉,手機霹靂啪啦按得響,把所有憤怒傾注在鍵盤上,黑瞎子又傳來另一個音檔,解雨臣先是確認沒有惡作劇的部分才轉大聲聽。
學生長假的時候總會有些特別系列,解雨臣看著早上七點切開電視看到的動畫,中午十二點仍然是一樣,可以消磨漫長時間的東西加減看了下,坐下來就看了三四集,要不是因為動也沒動的雙腿在抗議,解雨臣可能就一路看到播完為止。看了一半心心念念,讓黑瞎子幫他弄了整套回來看個過癮。
早點的抓餅在平底鍋裡嗶嗶啵啵,解雨臣看黑瞎子只洗了兩個蛋,從冰箱裡又掏了顆,站在他的身後,硬是要穿過人的身體在鍋裡打蛋、還摟著他不放。背後多了隻無尾熊,黑瞎子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開。黑瞎子的肚皮暖呼呼的,剛洗過冷水的手找到地方安家,解雨臣才不可能輕易放過。
講實話一個背影遮了半邊的視線挺礙事的,但既然說了要靠近一點,解雨臣就不能出爾反爾,黑瞎子的背挺溫暖,趴著也挺好,解雨臣把額頭貼到他的蝴蝶骨上,那裏的溫度特別好,解雨臣埋著就不想動了,呼嚕兩聲,像貓被撓下巴一樣。電影只剩一半能看沒意思,解雨臣乾脆靠著人打起小盹。
隨著年紀大了,解雨臣就越發隨便,雖然不是影響陌生人的狀態,不過身為親近的人,黑瞎子沒少被人折騰。半夜三點爬起來喝杯水,回來摸到黑瞎子的腳擱在自己的床位,把人搖醒了說句我們做愛吧就開始脫他的衣服。黑瞎子本來只是半醒,後來讓人捅醒了。等到天光大亮,又一塊倒回去睡。
不是多正式的場合,吳邪也就懶得像解雨臣那般規矩,套了個西裝外套,裝了把年輕人的流行。不同於他,黑瞎子一件七分袖襯衫,剛好勒出腰線,手上掛著一件西裝外套,差一個公事包,他像極了一個剛下班的白領菁英。解雨臣勾了下手指,二人泰若自然地親吻。吳邪猝不及防被曬一臉恩愛。
嗓子眼發緊,為了輕便黑瞎子什麼喝的都沒帶,捏了捏脖子希望能壓下想咳嗽的不快感。解雨臣倚著他的肩膀睡,他敢肯定這一咳肯定會把人弄醒,何況他有預感這肯定不是一下就能解決的。解雨臣再他憋到臉紅的時候總算捨得抬手輕撫他的背脊。「都要抖成篩子了,你再憋吧你。」
街頭的表演即興得連黑瞎子都禍害,解雨臣閃過了要拉他的手,旁邊的黑瞎子就倒楣,被拉著上去玩他們早玩膩的魔術表演,要不是解雨臣搖頭讓他別拆穿,黑瞎子可能要傷害初出茅廬的新人小娃。配合玩到底,還擺出驚奇的表情,對方很受用,送了他們小糖果像在騙孩子。
菜色折騰來折騰去到底也就是那麼些,輪著來久了也要出門打個牙祭換換口味。結果一出了門吃上了菜,解雨臣表面開心,裡頭牢騷話滿得黑瞎子只差沒有放聲大笑了。勉強吃了個食不知味,二人鑽了好陣子沒去的小酒館喝上幾杯才回家。要是黑瞎子沒喝大了,瞪著電線杆湊上去親就更好了。
解雨臣捏著黑瞎子的鬢角硬是綁成了一搓,橡皮圈繞了四五圈還是鬆,沒一會就直接落地了。解雨臣挑起眉,換成黑瞎子留得老長的瀏海,綁上去之後還稍微垂下來。解雨臣想想又把橡皮圈拆下來,俐落地替他綁了兩搓小羊角,黑瞎子摸摸自己的頭髮,伸出四隻指頭告訴他自己五歲。
裝上環繞音響之後解雨臣連著幾個週末都在家裡看電影,享受音效的震撼。黑瞎子想拖人出去解雨臣不為所動。黑瞎子只好留下來跟他一起看,結果解雨臣玩過癮了黑瞎子還沒,賴在家裡不出門。各式電影、演唱會記錄片輪著看,中間穿插著個人愛好,被解雨臣發現也不害臊,大方邀請人一起。
沒有柵欄的列車行進路線隨時都能上車,解雨臣拉著黑瞎子跟著走了段,才上車找個好觀景的座位坐下,對著窗外慢吞吞轉過的風景感嘆。黃昏的光影打在牆上,有的切出稜角,有的打到玻璃花窗上,折射出琉璃色彩。解雨臣開著玩笑說想把這樣的風景搬回家,黑瞎子喀嚓一聲擷取一角風光。
並沒有依靠什麼語言,只是一點不停錯身而過地另類互動。解雨臣上床前捏捏黑瞎子睡著了也沒有摘下戒指的手,湊上自己手上的戒指蹭了蹭。半夜把人叫醒有點不道德,解雨臣在黑瞎子被他弄醒之前鑽進被窩裡。黑瞎子一扭腰轉身,貼上他的背,嘴裡反覆唸著沒有醒來。
放著正經事沒幹,黑瞎子褒了半個鐘頭電話粥還沒要停,吳邪就想解雨臣怎麼可能那麼好心把人借他,立刻收到結果了。黑瞎子足足講了一個鐘頭才收線,回頭照樣話嘮,似乎剛才的電話是錯覺。吳邪吐了句沒要幫忙就回北京歇著,黑瞎子把剛才紀錄下暗號的紙條遞給他,吳邪立刻閉嘴。
黑瞎子坐在馬桶上思考人生,解雨臣看也不看進門抄了毛巾牙膏跟牙刷離開,黑瞎子其實也就是習慣,坐著也沒幹嘛,穿上褲子出了浴室,解雨臣的盥洗用具全塞了過來,他只好再折回浴室替人放好。屁顛屁顛跟著解雨臣的腳步進廚房,看他挽起袖子,打個蛋像喝茶一樣優雅。
黑瞎子躺在地板上舉著手機很賣力地用單手打字另一手顧著掏零食,解雨臣用腳尖踢了幾下黑瞎子的小腿,黑瞎子只是姿態扭曲地挪動屁股移到解雨臣的腿不能及處,繼續邊玩邊吃。解雨臣正想說當心砸臉,黑瞎子立刻被直擊臉面。撿了手機稍作檢查後,解雨臣才戳戳捂著臉的黑瞎子關心。
解雨臣在蒸汽室悶出一身汗,出來的時候像煮過一樣,嫩紅爬滿全身,黑瞎子在冷池裡對他招招手。解雨臣滑進池裡感受瞬間湧上的涼快,接著的是冷意,解雨臣雖然想忍還是打起牙顫。黑瞎子笑他不中用,被人拉著往蒸汽室去,要體驗一把冷熱交替後他還能不能說出一樣的話。
解雨臣蹲在沙發上邊看晚會邊等著消夜,黑瞎子剛剛跟他猜了三把,解雨臣光榮獲勝就指使人去廚房了。沒一會黑瞎子捧著兩大碗麵回來,解雨臣接手了自己的份捧著沒動,先暖暖凍僵的手指才開吃。沒兩口又被劇情吸引走,捧著的碗斜了被黑瞎子扶了兩次,乾脆劫走放在桌上。
解雨臣莫名得亢奮,亢奮得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黑瞎子讓他坐也坐不下來,站也站不住原地,轉了好幾圈,被人幾杯冷水灌下去,灌得臉色鐵青才終於停下來。解雨臣凍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抓著黑瞎子就是咬,沒堅持太久解雨臣胃痙攣就嘔了幾聲,捏著黑瞎子的手臂用力擰著讓他也感受不快。
耙耙頭髮,黑瞎子隨手打了橡皮圈上去立刻被解雨臣揪下來,說是不希望他帶著橡皮圈的味兒上床,荼毒自己就算了,還害同床的人遭殃,肯定少不了胖揍一頓跟分床睡的下場,黑瞎子摸摸頭,拿了另一個塑料髮圈綁上,又被人揪下來。悶著會有霉味。最後變成解雨臣站在床邊揉著他的頭吹髮。
掃著剛剛手一滑造成的碎玻璃,解雨臣扭著臉通知人前來修理,一邊抱怨著手不大聽話。用力甩了兩下沒注意後頭靠上來的黑瞎子,把人的墨鏡給打飛順帶臉頰擦了拳,黑瞎子瞇著眼接住飛出去的墨鏡戴回臉上,看著殘渣問他早上哪裡不好,解雨臣拿著掃把棍戳了他一把,頂了句這裡不好。
解雨臣最近情緒毛躁得不像話,連只是通電話吳邪都有感覺,黑瞎子作為身邊能就近處理的人自然也就被派下任務。不用他說也曉得,黑瞎子把工作扣下了半天,強制解雨臣跟他約個會。他們去看了場電影,黑瞎子也睡了場,但全程都握著解雨臣的手,熱呼呼的,還發汗了。但很暖。
解雨臣感嘆自己的魚尾紋都讓黑瞎子給砌出來的時候,黑瞎子正好在給自己上藥,手裡拿著透氣膠布問他需不需要黏一下把魚尾紋黏平,被解雨臣搶過膠布,惡狠狠替他黏上,黑瞎子慘嚎著揮舞手臂,沒一會可憐兮兮看著解雨臣替他拆開紗布重新止血。解雨臣黏得小心翼翼,拒絕跟黑瞎子說話。
當簡單的模仿遊戲長達至二十一個指令之後黑瞎子總算放棄動腦了,癱在地板上任解雨臣在他背上作畫。柔軟的毛筆搔過好些地方,最後在他的腰側落款,解雨臣讓他比個健美選手的姿勢拍下照片當成桌布,笑得太過誇張以至於看過照片的黑瞎子迅速的將解雨臣想拍更多照片的慾望扼殺在水裡。
解雨臣做了一個美妙無比的夢。他夢見自己被冰涼的露珠喚醒而睜眼,眼前的世界綠蔭蓊鬱,暖和的陽光穿過間隙,他起身跑過森林、越過河川,一心向前飛奔,夢中的追求儘管模糊朦朧,卻堅定而溫暖,在解雨臣撲進光芒耀眼的終點時他睜開了眼,一把把還睡得稀里糊塗的黑瞎子擁住。
過燙的熱可可在人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入了口,解雨臣悶哼了聲,若無其事地用黑瞎子的馬克杯倒了溫水,溫吞地喝著,棄置了本來泡好的可可。黑瞎子捧著還燙人的可可時不時碰一下,沒一會去了大半杯。解雨臣換過了二人手裡的杯子,捧著剛好溫度的可可取了自己的早餐到客廳配早報吃。
踩著飯點進家門時解雨臣難掩臉上的疲憊,黑瞎子探出頭來讓他先去洗把臉,晚飯還要稍待一會。解雨臣洗了把臉精神許多,掛在還在炒最後一道菜的黑瞎子背上,晃著等他做完再一起上桌。雖然餓得胃在咆哮,解雨臣還是先把對方的碗給滿上了菜才開始動自己同時被對方添上菜色的碗。
連方糖的疊壘都能成為一種娛樂,解雨臣也是無聊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看著有點破碎的糖一顆一顆被拿下溶進茶裡,直到裡頭再也溶不下糖累積成一座小丘。黑瞎子舀起糖塊一顆一顆吃下,與其說是喝茶、不如說是在吃點心。他對每一顆方糖做出口味的評價,也不知道是誰更加無聊一點。
解雨臣蹬掉鞋子,一不注意踩到了黑瞎子的腳,一邊笑著一邊道歉,也不知道這是戳中他哪裡的笑點,解雨臣扶著人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被黑瞎子摟住硬是把人給拉起來。解雨臣柔軟的假胸擠得變形,他拍著人的手臂卻憋不出話來。整張臉笑到脹紅了,還止不住笑意。
突然想散步。於是解雨臣拉著黑瞎子,擱著車子不騎,從東二環走到北四環,花了二個多鐘頭,迎著冬天冰冷的風,到家的時候二人貼著臉頰,傳遞冰涼。慢慢暖和起來之後緊接著是刺痛感,解雨臣皺起臉,覺得臉皮像在剝落似的。黑瞎子笑說大冬天贈與的疼痛,就好好享受吧。
時不時傳來荒腔走板的歌聲擾得解雨臣煩不慎煩,吼了一嗓子,沒一會從每個音符都不著調的小曲變成低沉渾厚的美聲唱腔,雖然幾乎聲聲在調子上,但解雨臣還是皺起了眉頭,又吼了聲。黑瞎子這回也不開心,從隔壁跑過來要找人理論,被人拍拍頭哄上兩句就找個光線好的地方看影集去了。
偶爾參與一下年輕人的活動也不壞,解雨臣在第三次上籃之後鬆開了最後三顆扣子。掩在裡頭的曲線顯現出來,黑瞎子吹了個響哨讚美他的身材。解雨臣玩得很認真,他則有點懶得鬥,只是守著一名少年不讓人進攻。等他們累了中場休息,黑瞎子才借球耍把帥,站在中線上投出漂亮的空心球。
一忙碌起來就天南地北都認不清,要不是後面黑瞎子拉著解雨臣可能連有開車來都不記得。打橫座椅,解雨臣累得連哼一聲都嫌浪費力氣。以前少有感到如此倦怠的時候,解雨臣抬手勉強抹了把臉,不得不說自己得服老。黑瞎子給他蓋上外套,解雨臣模模糊糊說聲要吃宵夜就靜了。
很久沒有放血放過頭躺在醫院裡,黑瞎子醒來的時候先是看見點滴瓶吊著,再看看四周,醫院裡普通單人間的設備,回想了下,出遊途中有人推他跟解雨臣一把,解雨臣被他反推回去,他自己掉下階梯滾了好一段的樣子,中間撞昏了沒印象。黑瞎子想笑,臉上的傷卻讓他疼得只能發出嘶嘶聲。
拉著解雨臣狂奔,黑瞎子一點剛吃飽的自覺都沒有,半扯半扛的把人拉到了頂樓,距離準點還有一分鐘,黑瞎子看看上頭的大鐘鬆了口氣,後面的解雨臣簡直要撲上來揍扁他了。還好噴水池的光影秀先行一步開始。水與光影把整個空間襯得特別浪漫,黑瞎子趁著氣氛親口,被人按著腦袋親回來。
晚上溫度驟降,白天瀟灑只圍了圍巾出門的解雨臣嘗到苦果,簡直要凍成冰棒棍,踩上屋裡地板先是覺得燙,好一會雙腿暖了才覺得溫度舒服。黑瞎子看他在屋裡蹦蹦跳跳動作滑稽,悶著聲偷笑,被人用還冰冷的雙手攻擊肚子,手裡的熱茶差點撒出來,二人心有餘悸,一同楞著好一會才笑出來。
吃飽喝足好不容易身體暖了起來,準備回家的時候解雨臣先是不情願地嘆了口氣,才栽進寒風之中走,也沒多遠的距離,待鑽進車裡的時候手腳又涼了。黑瞎子跟解雨臣二人扣著彼此的臉要凍凍對方,結果誰也沒覺得特別涼。解雨臣跟黑瞎子交換了座位,讓雙手暖得更快的黑瞎子開車。
「嗨,有沒有空?」黑瞎子在解雨臣身邊坐下,嫌十公分太遠還往人身邊擠了擠,硬是要跟人肩膀蹭著肩膀。「沒空你走嗎?」解雨臣挪動屁股用力擠了兩下,無實質意義的報復結束後又發起呆。黑瞎子伸手摟摟他的肩問他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他開心一下,好有力氣逗他開心,立刻被人揍了。
少了個人一塊吃飯就讓人失去自己煮飯的動力,黑瞎子數了數洗乾淨的餐盒數,疊到了第七個,加上會直接在店家解決的早餐,他已經外食了十餐,午餐跟晚餐都是同一家店,儘管菜色變換,吃起來也都是一個味道,有點膩。他向解雨臣抱怨,對方回了簡訊,替他安排好未來幾天的店家跟菜色。
同時說與聽,二個人更像是各說各的沒有要聽對方講話。一串沒有交集的話語下來,解雨臣憋了下沒憋住,抱著肚子笑得歪七扭八,黑瞎子見他笑了也沒撐住。聽懂了三四成、其他用猜的,但對話內容帶有規律所以也不需多想,只是嘗試用這種災難般的方式,二人一致贊成不再虐待自己的腦袋。
突來的大雨把人淋得半身濕,本來還很有閒情雅興的解雨臣在一邊的咖啡廳掏出放在已經半濕包裡的書,點了杯咖啡又借了條毛巾,找了個溫暖的角落躲進去檢查書本。趕在人潮湧進來之前,一杯咖啡擱在他對面桌上,詢問他對面有沒有坐人然後自顧自坐下,黑瞎子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嘲笑了聲。
早上泡好被遺忘的咖啡倒過來半滴水都沒流,解雨臣把馬克杯放進水槽裡沖熱水,水一下去霹靂啪啦,杯子受不住裂了。解雨臣靜默了會,還是先把裡頭的冰給撬敲出來,舉著裂紋滿布的杯子跟旁邊正煮著晚餐的黑瞎子笑說,看,世界獨一無二,送你吧?黑瞎子用手裡剛炒好的菜交換他的杯子。
收下花店送來的花束,解雨臣將他找了個順眼的地方擺好,花束底下有一個小小的水罐塞著海綿,當水完全乾了的時候,也是花期結束的時候。
解雨臣多泡了杯茶,打開門。
「見過花店有這麼帥的花店員工嗎?」剛碰得一鼻子灰的黑瞎子抬起帽緣,露出自認帥氣的笑。
「沒見過這麼自戀的。」
受傷之後再怎麼預防也無用,解雨臣忍著瘋狂想抓臉上的凍傷,不甘不願地拿著黑瞎子替他買回來的藥膏塗上。兩層藥膏塗著讓他想鑽棉被裡也得小心翼翼,解雨臣捏著黑瞎子的臉出氣,詛咒他也跟著凍傷。沒心沒肺的嘲笑就是報應的來臨,黑瞎子出門買早點忘了口罩,回頭就是臉頰一陣癢。
外頭的天氣簡直要把腦仁凍成結晶,解雨臣抖了回才終於找回身體的知覺,剛剛他漏抓了門把,還好黑瞎子沒跟他一塊回來,要不肯定要被嘲笑一番。解雨臣在屋裡轉了幾圈總算覺得暖了,才鑽進書房裡。舒適的溫度催人入眠,要不是黑瞎子見書房燈亮著來查看,他可要直接睡到隔天清晨。
搶了解雨臣的點心,被人咒了聲喝涼水都會塞牙縫之後,黑瞎子開始體驗運氣谷底,從平地跌倒帥氣翻了圈結果撞到牆開始,黑瞎子一整天除了煮晚餐時安然無恙之外幾乎作什麼都倒楣,吃飯時提起,解雨臣笑說那是他的報應,懲罰一天也夠了。黑瞎子狗腿幾句,到睡前還真倒楣事都沒了。
老早屯好雪糕,等著供暖,終於有了用武之地。解雨臣坐在客廳裡舒舒服服享受宜人的氣溫,往南些的吳邪沒這麼好命,還得在屋裡抖個不停,他挑著吃雪糕的時間打了過去,旁邊的黑瞎子曉得是打給誰也就沒忌諱出聲,說了句要滴下去了啃了口他的雪糕,氣得衣服穿了還捂不暖吳邪要暈過去。
晃了一整天,解雨臣雖然不太情願還是打開帳本開始記帳,零碎的東西買一買,最後統整出來的金額雖然也不至於到可觀的地步,解雨臣還是拿了隻紅筆圈起,在前頭的月曆上標記超標。黑瞎子本來趴在前頭聊天,等他闔上本子,人已經睡著了,隨手披上自己的外套打算等會再回來叫醒他。
在玻璃落下來之後幾秒,解雨臣還沒意識到,看著慢慢從看不清的傷口冒出來的血他才發覺自己的腳受了傷。黑瞎子探頭進來問了狀況,解雨臣撥開上頭的碎片,讓黑瞎子先處理碎玻璃。解雨臣站在原地等著人清空了才蹲下身子檢查自己的腳,感嘆了句每回過年清掃果然不弄壞點什麼他不心安。
一年一次完全清理冰箱結束後,解雨臣帶著黑瞎子採買了整車的食材回來補滿。買了點可以偷懶只須過熱的食材、同時也補上各種飲料,解雨臣在冰箱前猶豫了半响,黑瞎子倒是挺迅速解決,隨意挑幾種打算料理,被解雨臣截下一半,換上自己想吃的,接著廚房就不是他的領地了。
車燈在家門口亮了亮,黑瞎子踩著棉布拖鞋下樓,才打起火而已,解雨臣已經冒出來了,「你要睏了就去睡吧,我自己來。」「我也餓了。」黑瞎子頭也不回,滾水、下麵、放料。解雨臣自動自發捧了兩個碗到他身邊放好,挨著黑瞎子站,蹭滾水的熱氣暖暖身。
買回來的土產一份一份親手打包好連地址都寫上處理好,黑瞎子才慢悠悠出現問著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解雨臣想想點點頭,把黑瞎子招到自己身邊,拉過手邊剛替霍秀秀的禮物綁完還剩一大截的緞帶,打在黑瞎子脖子上。「好了,這份是我的。」說完他在黑瞎子臉上署名。
整理抽屜裡手機,解雨臣數了數,發現欠了支他上個月才入庫的手機。打給同居的傢伙,對方表示自己手機昨天在洗衣機裡支解了,暫時借他的用,拿了支翻翻沒看見有重要訊息才借的。解雨臣確認手機去向之後放心地闔上抽屜。幾天後還回來,黑瞎子用自拍塞滿手機,被解雨臣無情地格式化。
黑瞎子的聲音適合晚安曲,解雨臣無意說了句,得來的是半個鐘頭的晚安曲,黑瞎子越唱越上癮,連搖滾都要唱上了被人攔下,還想換聲樂被捂住嘴巴,解雨臣本來挺有睡意跟他一折騰又醒了,警告他安靜點。黑瞎子可惜了聲,正經地唱完晚安曲就抱著人閉嘴了。
小小的筆記本積了好一些,想著是實用物品就留了許多,然而消耗速度遠遠追不上累積,解雨臣堆了半個抽屜格,挑幾本格式不順眼也不記得是哪裡來的扔掉。黑瞎子說那多可惜,拿著小本子塗塗畫畫了幾天把本子全畫滿了堆回解雨臣桌上。翻了翻,解雨臣把本子壓回抽屜了,這下捨不得了。
解雨臣玩著手機的同時,偶爾分神看幾眼黑瞎子,一地板的紙張,有的圈上幾個紅,有的直接變成一團報廢的紙球。解雨臣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一直沒吵他。玩得脖子酸了、眼睛累了,解雨臣才湊過去看他究竟在幹嘛。撿起紙團攤開來看,解雨臣看著上面的字眼忍不住笑了。大花不愛啊。
黑瞎子不知哪弄來一顆電漿球,擺在桌子上閃閃,手指觸上去幾乎所有電光全朝自己來,只要觸著想往哪兒都偏差不了。解雨臣把球抱過來,手指在上頭畫了圈,想起黑瞎子好像問他想不想有觸電的感覺,解雨臣摸索了個硬幣出來,嘗試性輕觸一下,指尖頃刻酥麻,把他電得傻住,被人嘲笑。
沿著石壁縫隙蜿蜒而下的液體味道濃烈得叫他不用湊近細看也知道是什麼東西,解雨臣揪著同樣逃過一劫的黑瞎子起身,黑瞎子遮著眼睛,在他身上一通摸索,撈出他在進斗以前收起的墨鏡戴上。他自己的在剛剛被解雨臣把他踢進洞裡時飛出去。解雨臣還有心情笑道以為他發情不合時宜。
深綠色的蔬菜汁解雨臣眉毛也不動一下一口氣就灌了下去,倒是黑瞎子深吸了幾口氣鼓足勇氣才喝下去。蔬菜的種類稍雜,聞起來比較微妙,喝起來有股說不上來的甜味,還算挺好喝的。解雨臣又倒了杯給他,說是這樣剛好分完,黑瞎子心情複雜地盯著他起初極力抵拒的蔬菜汁,還是仰頭喝下。
解雨臣看著電腦特別入神,左手捧著消夜都要蓋到鍵盤上了也沒注意,黑瞎子眼明手快接住了要栽下去的碗,解雨臣像是早有預料,動作一刻不差地挪到鍵盤上,敲下送出。似乎是買了什麼東西,黑瞎子還心有餘悸,沒注意屏幕顯示,解雨臣很貼心地點開來讓他看。黑瞎子的臉都要綠了。
早上不知何時把鬧鐘給按了,黑瞎子睡到差點爽約,匆匆洗漱過後沒有太多時間整理就直接出門,導致頭上翹著一支天線,解雨臣見到撞進門的人時忍不住嘲笑他。黑瞎子接過菜單,追加幾項餐點的時候,解雨臣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只截取頭髮的部分做成設定,看起來挺像種盆什麼花草的。
關於牆角的冷笑話黑瞎子說得自己都打了個寒顫附帶噴嚏,還未到供暖的日子,他先因為裝英勇而感冒了。解雨臣拍了下還在逞強的人,把他直接拍倒了。扛著病號丟上床蓋上電熱毯。被子一掀開冷得讓人只想縮回床上,解雨臣見他安分了就把人擱著,打算晚點空閒了再來處理他。
黑瞎子抱著灌滿影片的平板,都關燈了還戴著耳機縮在床邊看,雖然一點點光亮並不影響解雨臣睡眠,但已經嚴重影響了他身為枕邊人的尊嚴,解雨臣趴到黑瞎子背上,搶過他一邊耳機,瞧瞧他在看些什麼這麼入迷。這一看,解雨臣也跟著入迷了。看到凌晨一點,才因為眼睛酸澀而推著人睡覺。
半桶的麵沒十分鐘全讓黑瞎子掃進肚子裡,要不是解雨臣是看著他吃完的,可能要懷疑他是不是邊吃邊倒了,一口半個碗量,看得他都要懷疑黑瞎子的胃是不是跟其他次元有接通。吃飽喝足,黑瞎子打了飽嗝,摸著肚子笑得很開心。解雨臣跟著摸了把說考慮一下孩子的名字,收拾餐具閃進廚房。
黑瞎子並沒有一個身為客人該有的拘謹,冰箱啤酒自己拿,櫃裡零食自己掏,像是他只是好久不見的老友。他進門的那刻解雨臣就說了隨意,讓他當作自己家不用太過拘謹。解雨臣關進書房裡倒騰,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自己找到備用品跟睡袍洗好澡了。「那啥,客房灰塵多,不介意一起睡吧?」
嘗試與黑瞎子一起進電影院看場影片,解雨臣認為這是非常不明智的決定,頭痛地按著額角,試圖忽略身邊傳來像倉鼠剔殼速度一般嚼食的黑瞎子。慢慢地解雨臣將心神都放在螢幕上,忽略旁邊的吵鬧。黑瞎子悄悄握住他的手,沒有分出幾秒心神,收攏手指,把人的手握緊,又投入影集中。
框架過大的墨鏡就是黑瞎子這大臉都被遮住一半,解雨臣看著據說是時下年輕人的潮流,不太能理解地給黑瞎子回覆了句臉看起來更大了打擊他。黑瞎子回得很快,換回原本的墨鏡問他這副如何。一句看膩了勾起黑瞎子好勝心,必定要讓解雨臣說出喜歡,最後卻還是回到了原本的最順眼。
事情如果不依著習慣走,就會不自覺再三確認是否缺漏,解雨臣在照理來說應該要踹醒黑瞎子的時間看著空蕩蕩的床鋪愣了會才想起要鋪好棉被,整理好準備出門還要再三確認是否少了東西。出門想著窗關了沒、瓦斯是不是開著,明明那之前都確認過了。解雨臣抱怨黑瞎子沒事出什麼遠門。
解雨臣放著黑瞎子在北京,自己奔去南方豔陽天玩耍,上三層下三層包得厚厚的才能出門的黑瞎子憤恨地看著解雨臣傳來的照片,把外頭陰著似乎又準備下雪的天拍下來回傳給他,恨不得他能感受一半這裡的冷。可惜那裡連穿件薄外套都嫌熱,黑瞎子把自己往棉被裡捂緊,等著他回來感同身受
解雨臣總說人老了必須服老,黑瞎子仍然是一點感覺都沒有,掏掏耳朵衝他招招手,等著人向前攻擊。打久了解雨臣也稍有門路,掐著黑瞎子的弱點晃了幾招總算下了次重手。解雨臣站在邊上得意洋洋問黑瞎子這回肯不肯服老,對方啐了口表示不服,捉住他的雙腿把人給拉倒。這下誰都一樣了。
解雨臣咳了兩聲,伸手摸了幾下,摸到自己擱在資料堆中的馬克杯,一撈出來,附上了半張泡爛的紙,解雨臣捏著紙試圖找個地方先放好再撈出紙張。黑瞎子眼疾手快,阻止了他毀掉紙張,先掏了手機拍下內容,說著可以嘗試看看新方法,就把馬克杯帶著紙冰進冷凍庫裡,等著水結冰再掏紙。
解雨臣想起那個盯著針尖只為得在危險之前能夠張大眼睛解除的日子,當時的訓練讓他有好一段時間閉上眼睛也覺得眼前布滿針尖,現在換他來讓別人嘗試時他才體會到作為旁觀者的愉快感。可惜注定得不到當時的效果,黑瞎子眼睛眨都沒眨,嘴皮子吐出太過平板音調的恐懼讓人無法相信。
「賭這麼大?」黑瞎子看著桌上的特粗油性簽字筆,以及放在一邊的棋盤,吞了吞口水,扯起笑容。慘敗。除了慘敗還是慘敗,解雨臣已經快在黑瞎子頭上寫完此人有主了,他的臉還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解雨臣第三次提出收手,黑瞎子仍然不死心,在解雨臣終於完成時,黑瞎子放棄掙扎。
天氣忽冷忽熱,解雨臣的食慾不大好,晚餐就煮了小半碗湯麵,除了加了點鹽跟青菜,味道淡得幾乎像水。勉強吃上兩口就覺得胃已經堆滿,解雨臣在浪費食物與硬撐之下猶豫了會,最終還是決定將食物倒掉。半夜又餓得不行溜進廚房找食物,被晚歸的黑瞎子捉到,說著得看醫生邊替他煮夜宵。
照慣例在月底變得忙碌,黑瞎子留了盞燈跟一份消夜在桌上。自己半夜睡不著覺,披上外套出門遊蕩。等他回家時解雨臣似乎等了很久了,澡都洗過了,翻著還未看完的帳目核對。黑瞎子撲上去鬧了會,被人趕進浴室,用溫水暖過手腳,還未擦乾就鑽進被窩裡,被解雨臣揍了幾下才安分下來。
黑瞎子的生活就是住處、解雨臣所在地、超市,三點一線,生活規律,除了偶爾懶得下廚,會拉著解雨臣上館子外,其餘時間都比照辦理。倒也不是他不想出去挑點刺激,只是忽好忽壞的眼睛讓他選擇老實,煮飯時突然眼前模糊關火便是,跟粽子玩你追我跑時可沒喊暫停的權力。
店員熱情地一再推銷,解雨臣試了又試,到最後連一邊的黑瞎子都讓推進試衣間裡。認命換上。正好解雨臣穿了另一個色出來,一藍一紅倒也挺配,解雨臣二話不說決定要帶,黑瞎子要阻止他被人趕到一邊。結完帳,黑瞎子要說話又立刻被打斷,「不一定要穿,想買而已。」心軟得一蹋糊塗。
解雨臣指著自己的鼻尖,挑起眉,用表情詢問黑瞎子的責怪。黑瞎子扁扁嘴,裝無辜可憐,看上去竟還有幾分真。解雨臣瞇起眼睛,等著他露出破綻,然而對方就像跟他槓上一樣,擠著擠著,鼻頭還紅了。解雨臣放棄跟人沒意義的大眼瞪墨鏡,他突然側頭打了個噴嚏──感情不是裝可憐啊。
蹲在馬桶邊還在為了前一晚的過度飲酒付出代價,黑瞎子直接在地板上坐下,解雨臣傳了簡訊回來告知他不回家吃午飯順便提醒他要起床,免得晚上睡不著他會揍人。黑瞎子抹了把臉,慶幸對方不會回來見到自己這副慘狀。然而忘記回消息,讓不放心的解雨臣還是回了趟家,見著一臉難受的人。
躺沒多久就翻動一次,解雨臣本來想忽略黑瞎子繼續睡的,無奈某人的肚子哀號的太過大聲,解雨臣只好把人踹下床,拖著進廚房,迅速的燒了水丟進麵條晚餐剩下的肉跟一點青菜,給自己小半碗,其餘全推到黑瞎子面前。二人就著抽氣機的小燈呼啦呼啦吃飽喝足上床。──總算能好好睡覺了。
解雨臣已經快變成物品堆置的架子還渾然不覺,黑瞎子在他把東西往自己身上或身周堆的時候陸陸續續移開一部份,解雨臣還是埋在裡頭。挪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解雨臣卻還是堆在裡頭,黑瞎子放棄把人弄出來,湊上去親了他一口隨即開溜。東西呼啦呼啦掉了一地,解雨臣追上人,補了深吻。
一邊把玩黑瞎子的頭髮,解雨臣叨叨絮絮念了會,突然翻身趴在沙發扶手上,腦袋壓到黑瞎子頭上。「嘿,我們下午去晃晃?」解雨臣看著他手裡的書,些微的近視讓他眨了幾下都沒看清,解雨臣乾脆讓他朗讀。黑瞎子漫不經心地應了聲,隨口說了個童話故事,被人掐住臉皮。欠收拾。
突來的一場雪,把世界覆蓋成一片雪白。解雨臣望著一夜之間披上嫁衣的都城,腳印深深淺淺走了一路,又慢慢被還在下著的細雪覆蓋。走到車站時,解雨臣的臉已經凍得麻了,還好裡頭人多很溫暖,解雨臣在人少的角落等著,直到黑色的鞋子停在面前,解雨臣招呼了聲接過他手裡的袋子分擔。
解雨臣對著黑瞎子扮了個鬼臉,混入人群之中。雖然有些彆扭但這是矮上幾公分還是辦得到的,解雨臣身高減了,但實際上顯眼度還是不減的,黑瞎子跑得快,人從前面迎上來,轉身拐了彎,解雨臣又消失了。黑瞎子不急,幾個大步又追上了。「你欺負人。」被抓住之後解雨臣又對他扮了鬼臉。
解雨臣頂著隨意擦過還會滴水的頭髮玩了半個鐘頭的遊戲,頭髮都已經快乾了黑瞎子才終於出來。「我還在想需不需要破門。」解雨臣晃了晃腿,翻個身躺在床鋪上。黑瞎子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冰涼涼的,完全不像剛吹過頭髮,一邊念著他,手一邊揉著人的腦袋瓜,揮去最後一點濕潤。
聲音微弱的錄音檔緊接著是史詩般壯闊的歌曲,解雨臣被嚇了一大跳,連忙摘了耳機,耳朵被震得有些麻,電視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膜,解雨臣張了好幾次嘴巴沒見好轉,手機霹靂啪啦按得響,把所有憤怒傾注在鍵盤上,黑瞎子又傳來另一個音檔,解雨臣先是確認沒有惡作劇的部分才轉大聲聽。
學生長假的時候總會有些特別系列,解雨臣看著早上七點切開電視看到的動畫,中午十二點仍然是一樣,可以消磨漫長時間的東西加減看了下,坐下來就看了三四集,要不是因為動也沒動的雙腿在抗議,解雨臣可能就一路看到播完為止。看了一半心心念念,讓黑瞎子幫他弄了整套回來看個過癮。
早點的抓餅在平底鍋裡嗶嗶啵啵,解雨臣看黑瞎子只洗了兩個蛋,從冰箱裡又掏了顆,站在他的身後,硬是要穿過人的身體在鍋裡打蛋、還摟著他不放。背後多了隻無尾熊,黑瞎子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開。黑瞎子的肚皮暖呼呼的,剛洗過冷水的手找到地方安家,解雨臣才不可能輕易放過。
講實話一個背影遮了半邊的視線挺礙事的,但既然說了要靠近一點,解雨臣就不能出爾反爾,黑瞎子的背挺溫暖,趴著也挺好,解雨臣把額頭貼到他的蝴蝶骨上,那裏的溫度特別好,解雨臣埋著就不想動了,呼嚕兩聲,像貓被撓下巴一樣。電影只剩一半能看沒意思,解雨臣乾脆靠著人打起小盹。
隨著年紀大了,解雨臣就越發隨便,雖然不是影響陌生人的狀態,不過身為親近的人,黑瞎子沒少被人折騰。半夜三點爬起來喝杯水,回來摸到黑瞎子的腳擱在自己的床位,把人搖醒了說句我們做愛吧就開始脫他的衣服。黑瞎子本來只是半醒,後來讓人捅醒了。等到天光大亮,又一塊倒回去睡。
不是多正式的場合,吳邪也就懶得像解雨臣那般規矩,套了個西裝外套,裝了把年輕人的流行。不同於他,黑瞎子一件七分袖襯衫,剛好勒出腰線,手上掛著一件西裝外套,差一個公事包,他像極了一個剛下班的白領菁英。解雨臣勾了下手指,二人泰若自然地親吻。吳邪猝不及防被曬一臉恩愛。
嗓子眼發緊,為了輕便黑瞎子什麼喝的都沒帶,捏了捏脖子希望能壓下想咳嗽的不快感。解雨臣倚著他的肩膀睡,他敢肯定這一咳肯定會把人弄醒,何況他有預感這肯定不是一下就能解決的。解雨臣再他憋到臉紅的時候總算捨得抬手輕撫他的背脊。「都要抖成篩子了,你再憋吧你。」
街頭的表演即興得連黑瞎子都禍害,解雨臣閃過了要拉他的手,旁邊的黑瞎子就倒楣,被拉著上去玩他們早玩膩的魔術表演,要不是解雨臣搖頭讓他別拆穿,黑瞎子可能要傷害初出茅廬的新人小娃。配合玩到底,還擺出驚奇的表情,對方很受用,送了他們小糖果像在騙孩子。
菜色折騰來折騰去到底也就是那麼些,輪著來久了也要出門打個牙祭換換口味。結果一出了門吃上了菜,解雨臣表面開心,裡頭牢騷話滿得黑瞎子只差沒有放聲大笑了。勉強吃了個食不知味,二人鑽了好陣子沒去的小酒館喝上幾杯才回家。要是黑瞎子沒喝大了,瞪著電線杆湊上去親就更好了。
解雨臣捏著黑瞎子的鬢角硬是綁成了一搓,橡皮圈繞了四五圈還是鬆,沒一會就直接落地了。解雨臣挑起眉,換成黑瞎子留得老長的瀏海,綁上去之後還稍微垂下來。解雨臣想想又把橡皮圈拆下來,俐落地替他綁了兩搓小羊角,黑瞎子摸摸自己的頭髮,伸出四隻指頭告訴他自己五歲。
裝上環繞音響之後解雨臣連著幾個週末都在家裡看電影,享受音效的震撼。黑瞎子想拖人出去解雨臣不為所動。黑瞎子只好留下來跟他一起看,結果解雨臣玩過癮了黑瞎子還沒,賴在家裡不出門。各式電影、演唱會記錄片輪著看,中間穿插著個人愛好,被解雨臣發現也不害臊,大方邀請人一起。
沒有柵欄的列車行進路線隨時都能上車,解雨臣拉著黑瞎子跟著走了段,才上車找個好觀景的座位坐下,對著窗外慢吞吞轉過的風景感嘆。黃昏的光影打在牆上,有的切出稜角,有的打到玻璃花窗上,折射出琉璃色彩。解雨臣開著玩笑說想把這樣的風景搬回家,黑瞎子喀嚓一聲擷取一角風光。
並沒有依靠什麼語言,只是一點不停錯身而過地另類互動。解雨臣上床前捏捏黑瞎子睡著了也沒有摘下戒指的手,湊上自己手上的戒指蹭了蹭。半夜把人叫醒有點不道德,解雨臣在黑瞎子被他弄醒之前鑽進被窩裡。黑瞎子一扭腰轉身,貼上他的背,嘴裡反覆唸著沒有醒來。
放著正經事沒幹,黑瞎子褒了半個鐘頭電話粥還沒要停,吳邪就想解雨臣怎麼可能那麼好心把人借他,立刻收到結果了。黑瞎子足足講了一個鐘頭才收線,回頭照樣話嘮,似乎剛才的電話是錯覺。吳邪吐了句沒要幫忙就回北京歇著,黑瞎子把剛才紀錄下暗號的紙條遞給他,吳邪立刻閉嘴。
黑瞎子坐在馬桶上思考人生,解雨臣看也不看進門抄了毛巾牙膏跟牙刷離開,黑瞎子其實也就是習慣,坐著也沒幹嘛,穿上褲子出了浴室,解雨臣的盥洗用具全塞了過來,他只好再折回浴室替人放好。屁顛屁顛跟著解雨臣的腳步進廚房,看他挽起袖子,打個蛋像喝茶一樣優雅。
黑瞎子躺在地板上舉著手機很賣力地用單手打字另一手顧著掏零食,解雨臣用腳尖踢了幾下黑瞎子的小腿,黑瞎子只是姿態扭曲地挪動屁股移到解雨臣的腿不能及處,繼續邊玩邊吃。解雨臣正想說當心砸臉,黑瞎子立刻被直擊臉面。撿了手機稍作檢查後,解雨臣才戳戳捂著臉的黑瞎子關心。
解雨臣在蒸汽室悶出一身汗,出來的時候像煮過一樣,嫩紅爬滿全身,黑瞎子在冷池裡對他招招手。解雨臣滑進池裡感受瞬間湧上的涼快,接著的是冷意,解雨臣雖然想忍還是打起牙顫。黑瞎子笑他不中用,被人拉著往蒸汽室去,要體驗一把冷熱交替後他還能不能說出一樣的話。
解雨臣蹲在沙發上邊看晚會邊等著消夜,黑瞎子剛剛跟他猜了三把,解雨臣光榮獲勝就指使人去廚房了。沒一會黑瞎子捧著兩大碗麵回來,解雨臣接手了自己的份捧著沒動,先暖暖凍僵的手指才開吃。沒兩口又被劇情吸引走,捧著的碗斜了被黑瞎子扶了兩次,乾脆劫走放在桌上。
解雨臣莫名得亢奮,亢奮得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黑瞎子讓他坐也坐不下來,站也站不住原地,轉了好幾圈,被人幾杯冷水灌下去,灌得臉色鐵青才終於停下來。解雨臣凍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抓著黑瞎子就是咬,沒堅持太久解雨臣胃痙攣就嘔了幾聲,捏著黑瞎子的手臂用力擰著讓他也感受不快。
耙耙頭髮,黑瞎子隨手打了橡皮圈上去立刻被解雨臣揪下來,說是不希望他帶著橡皮圈的味兒上床,荼毒自己就算了,還害同床的人遭殃,肯定少不了胖揍一頓跟分床睡的下場,黑瞎子摸摸頭,拿了另一個塑料髮圈綁上,又被人揪下來。悶著會有霉味。最後變成解雨臣站在床邊揉著他的頭吹髮。
掃著剛剛手一滑造成的碎玻璃,解雨臣扭著臉通知人前來修理,一邊抱怨著手不大聽話。用力甩了兩下沒注意後頭靠上來的黑瞎子,把人的墨鏡給打飛順帶臉頰擦了拳,黑瞎子瞇著眼接住飛出去的墨鏡戴回臉上,看著殘渣問他早上哪裡不好,解雨臣拿著掃把棍戳了他一把,頂了句這裡不好。
解雨臣最近情緒毛躁得不像話,連只是通電話吳邪都有感覺,黑瞎子作為身邊能就近處理的人自然也就被派下任務。不用他說也曉得,黑瞎子把工作扣下了半天,強制解雨臣跟他約個會。他們去看了場電影,黑瞎子也睡了場,但全程都握著解雨臣的手,熱呼呼的,還發汗了。但很暖。
解雨臣感嘆自己的魚尾紋都讓黑瞎子給砌出來的時候,黑瞎子正好在給自己上藥,手裡拿著透氣膠布問他需不需要黏一下把魚尾紋黏平,被解雨臣搶過膠布,惡狠狠替他黏上,黑瞎子慘嚎著揮舞手臂,沒一會可憐兮兮看著解雨臣替他拆開紗布重新止血。解雨臣黏得小心翼翼,拒絕跟黑瞎子說話。
當簡單的模仿遊戲長達至二十一個指令之後黑瞎子總算放棄動腦了,癱在地板上任解雨臣在他背上作畫。柔軟的毛筆搔過好些地方,最後在他的腰側落款,解雨臣讓他比個健美選手的姿勢拍下照片當成桌布,笑得太過誇張以至於看過照片的黑瞎子迅速的將解雨臣想拍更多照片的慾望扼殺在水裡。
解雨臣做了一個美妙無比的夢。他夢見自己被冰涼的露珠喚醒而睜眼,眼前的世界綠蔭蓊鬱,暖和的陽光穿過間隙,他起身跑過森林、越過河川,一心向前飛奔,夢中的追求儘管模糊朦朧,卻堅定而溫暖,在解雨臣撲進光芒耀眼的終點時他睜開了眼,一把把還睡得稀里糊塗的黑瞎子擁住。
過燙的熱可可在人完全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入了口,解雨臣悶哼了聲,若無其事地用黑瞎子的馬克杯倒了溫水,溫吞地喝著,棄置了本來泡好的可可。黑瞎子捧著還燙人的可可時不時碰一下,沒一會去了大半杯。解雨臣換過了二人手裡的杯子,捧著剛好溫度的可可取了自己的早餐到客廳配早報吃。
踩著飯點進家門時解雨臣難掩臉上的疲憊,黑瞎子探出頭來讓他先去洗把臉,晚飯還要稍待一會。解雨臣洗了把臉精神許多,掛在還在炒最後一道菜的黑瞎子背上,晃著等他做完再一起上桌。雖然餓得胃在咆哮,解雨臣還是先把對方的碗給滿上了菜才開始動自己同時被對方添上菜色的碗。
連方糖的疊壘都能成為一種娛樂,解雨臣也是無聊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看著有點破碎的糖一顆一顆被拿下溶進茶裡,直到裡頭再也溶不下糖累積成一座小丘。黑瞎子舀起糖塊一顆一顆吃下,與其說是喝茶、不如說是在吃點心。他對每一顆方糖做出口味的評價,也不知道是誰更加無聊一點。
解雨臣蹬掉鞋子,一不注意踩到了黑瞎子的腳,一邊笑著一邊道歉,也不知道這是戳中他哪裡的笑點,解雨臣扶著人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被黑瞎子摟住硬是把人給拉起來。解雨臣柔軟的假胸擠得變形,他拍著人的手臂卻憋不出話來。整張臉笑到脹紅了,還止不住笑意。
突然想散步。於是解雨臣拉著黑瞎子,擱著車子不騎,從東二環走到北四環,花了二個多鐘頭,迎著冬天冰冷的風,到家的時候二人貼著臉頰,傳遞冰涼。慢慢暖和起來之後緊接著是刺痛感,解雨臣皺起臉,覺得臉皮像在剝落似的。黑瞎子笑說大冬天贈與的疼痛,就好好享受吧。
時不時傳來荒腔走板的歌聲擾得解雨臣煩不慎煩,吼了一嗓子,沒一會從每個音符都不著調的小曲變成低沉渾厚的美聲唱腔,雖然幾乎聲聲在調子上,但解雨臣還是皺起了眉頭,又吼了聲。黑瞎子這回也不開心,從隔壁跑過來要找人理論,被人拍拍頭哄上兩句就找個光線好的地方看影集去了。
偶爾參與一下年輕人的活動也不壞,解雨臣在第三次上籃之後鬆開了最後三顆扣子。掩在裡頭的曲線顯現出來,黑瞎子吹了個響哨讚美他的身材。解雨臣玩得很認真,他則有點懶得鬥,只是守著一名少年不讓人進攻。等他們累了中場休息,黑瞎子才借球耍把帥,站在中線上投出漂亮的空心球。
一忙碌起來就天南地北都認不清,要不是後面黑瞎子拉著解雨臣可能連有開車來都不記得。打橫座椅,解雨臣累得連哼一聲都嫌浪費力氣。以前少有感到如此倦怠的時候,解雨臣抬手勉強抹了把臉,不得不說自己得服老。黑瞎子給他蓋上外套,解雨臣模模糊糊說聲要吃宵夜就靜了。
很久沒有放血放過頭躺在醫院裡,黑瞎子醒來的時候先是看見點滴瓶吊著,再看看四周,醫院裡普通單人間的設備,回想了下,出遊途中有人推他跟解雨臣一把,解雨臣被他反推回去,他自己掉下階梯滾了好一段的樣子,中間撞昏了沒印象。黑瞎子想笑,臉上的傷卻讓他疼得只能發出嘶嘶聲。
拉著解雨臣狂奔,黑瞎子一點剛吃飽的自覺都沒有,半扯半扛的把人拉到了頂樓,距離準點還有一分鐘,黑瞎子看看上頭的大鐘鬆了口氣,後面的解雨臣簡直要撲上來揍扁他了。還好噴水池的光影秀先行一步開始。水與光影把整個空間襯得特別浪漫,黑瞎子趁著氣氛親口,被人按著腦袋親回來。
晚上溫度驟降,白天瀟灑只圍了圍巾出門的解雨臣嘗到苦果,簡直要凍成冰棒棍,踩上屋裡地板先是覺得燙,好一會雙腿暖了才覺得溫度舒服。黑瞎子看他在屋裡蹦蹦跳跳動作滑稽,悶著聲偷笑,被人用還冰冷的雙手攻擊肚子,手裡的熱茶差點撒出來,二人心有餘悸,一同楞著好一會才笑出來。
吃飽喝足好不容易身體暖了起來,準備回家的時候解雨臣先是不情願地嘆了口氣,才栽進寒風之中走,也沒多遠的距離,待鑽進車裡的時候手腳又涼了。黑瞎子跟解雨臣二人扣著彼此的臉要凍凍對方,結果誰也沒覺得特別涼。解雨臣跟黑瞎子交換了座位,讓雙手暖得更快的黑瞎子開車。
「嗨,有沒有空?」黑瞎子在解雨臣身邊坐下,嫌十公分太遠還往人身邊擠了擠,硬是要跟人肩膀蹭著肩膀。「沒空你走嗎?」解雨臣挪動屁股用力擠了兩下,無實質意義的報復結束後又發起呆。黑瞎子伸手摟摟他的肩問他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他開心一下,好有力氣逗他開心,立刻被人揍了。
少了個人一塊吃飯就讓人失去自己煮飯的動力,黑瞎子數了數洗乾淨的餐盒數,疊到了第七個,加上會直接在店家解決的早餐,他已經外食了十餐,午餐跟晚餐都是同一家店,儘管菜色變換,吃起來也都是一個味道,有點膩。他向解雨臣抱怨,對方回了簡訊,替他安排好未來幾天的店家跟菜色。
同時說與聽,二個人更像是各說各的沒有要聽對方講話。一串沒有交集的話語下來,解雨臣憋了下沒憋住,抱著肚子笑得歪七扭八,黑瞎子見他笑了也沒撐住。聽懂了三四成、其他用猜的,但對話內容帶有規律所以也不需多想,只是嘗試用這種災難般的方式,二人一致贊成不再虐待自己的腦袋。
突來的大雨把人淋得半身濕,本來還很有閒情雅興的解雨臣在一邊的咖啡廳掏出放在已經半濕包裡的書,點了杯咖啡又借了條毛巾,找了個溫暖的角落躲進去檢查書本。趕在人潮湧進來之前,一杯咖啡擱在他對面桌上,詢問他對面有沒有坐人然後自顧自坐下,黑瞎子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嘲笑了聲。
早上泡好被遺忘的咖啡倒過來半滴水都沒流,解雨臣把馬克杯放進水槽裡沖熱水,水一下去霹靂啪啦,杯子受不住裂了。解雨臣靜默了會,還是先把裡頭的冰給撬敲出來,舉著裂紋滿布的杯子跟旁邊正煮著晚餐的黑瞎子笑說,看,世界獨一無二,送你吧?黑瞎子用手裡剛炒好的菜交換他的杯子。
收下花店送來的花束,解雨臣將他找了個順眼的地方擺好,花束底下有一個小小的水罐塞著海綿,當水完全乾了的時候,也是花期結束的時候。
解雨臣多泡了杯茶,打開門。
「見過花店有這麼帥的花店員工嗎?」剛碰得一鼻子灰的黑瞎子抬起帽緣,露出自認帥氣的笑。
「沒見過這麼自戀的。」
受傷之後再怎麼預防也無用,解雨臣忍著瘋狂想抓臉上的凍傷,不甘不願地拿著黑瞎子替他買回來的藥膏塗上。兩層藥膏塗著讓他想鑽棉被裡也得小心翼翼,解雨臣捏著黑瞎子的臉出氣,詛咒他也跟著凍傷。沒心沒肺的嘲笑就是報應的來臨,黑瞎子出門買早點忘了口罩,回頭就是臉頰一陣癢。
外頭的天氣簡直要把腦仁凍成結晶,解雨臣抖了回才終於找回身體的知覺,剛剛他漏抓了門把,還好黑瞎子沒跟他一塊回來,要不肯定要被嘲笑一番。解雨臣在屋裡轉了幾圈總算覺得暖了,才鑽進書房裡。舒適的溫度催人入眠,要不是黑瞎子見書房燈亮著來查看,他可要直接睡到隔天清晨。
搶了解雨臣的點心,被人咒了聲喝涼水都會塞牙縫之後,黑瞎子開始體驗運氣谷底,從平地跌倒帥氣翻了圈結果撞到牆開始,黑瞎子一整天除了煮晚餐時安然無恙之外幾乎作什麼都倒楣,吃飯時提起,解雨臣笑說那是他的報應,懲罰一天也夠了。黑瞎子狗腿幾句,到睡前還真倒楣事都沒了。
老早屯好雪糕,等著供暖,終於有了用武之地。解雨臣坐在客廳裡舒舒服服享受宜人的氣溫,往南些的吳邪沒這麼好命,還得在屋裡抖個不停,他挑著吃雪糕的時間打了過去,旁邊的黑瞎子曉得是打給誰也就沒忌諱出聲,說了句要滴下去了啃了口他的雪糕,氣得衣服穿了還捂不暖吳邪要暈過去。
晃了一整天,解雨臣雖然不太情願還是打開帳本開始記帳,零碎的東西買一買,最後統整出來的金額雖然也不至於到可觀的地步,解雨臣還是拿了隻紅筆圈起,在前頭的月曆上標記超標。黑瞎子本來趴在前頭聊天,等他闔上本子,人已經睡著了,隨手披上自己的外套打算等會再回來叫醒他。
在玻璃落下來之後幾秒,解雨臣還沒意識到,看著慢慢從看不清的傷口冒出來的血他才發覺自己的腳受了傷。黑瞎子探頭進來問了狀況,解雨臣撥開上頭的碎片,讓黑瞎子先處理碎玻璃。解雨臣站在原地等著人清空了才蹲下身子檢查自己的腳,感嘆了句每回過年清掃果然不弄壞點什麼他不心安。
一年一次完全清理冰箱結束後,解雨臣帶著黑瞎子採買了整車的食材回來補滿。買了點可以偷懶只須過熱的食材、同時也補上各種飲料,解雨臣在冰箱前猶豫了半响,黑瞎子倒是挺迅速解決,隨意挑幾種打算料理,被解雨臣截下一半,換上自己想吃的,接著廚房就不是他的領地了。
車燈在家門口亮了亮,黑瞎子踩著棉布拖鞋下樓,才打起火而已,解雨臣已經冒出來了,「你要睏了就去睡吧,我自己來。」「我也餓了。」黑瞎子頭也不回,滾水、下麵、放料。解雨臣自動自發捧了兩個碗到他身邊放好,挨著黑瞎子站,蹭滾水的熱氣暖暖身。
買回來的土產一份一份親手打包好連地址都寫上處理好,黑瞎子才慢悠悠出現問著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解雨臣想想點點頭,把黑瞎子招到自己身邊,拉過手邊剛替霍秀秀的禮物綁完還剩一大截的緞帶,打在黑瞎子脖子上。「好了,這份是我的。」說完他在黑瞎子臉上署名。
整理抽屜裡手機,解雨臣數了數,發現欠了支他上個月才入庫的手機。打給同居的傢伙,對方表示自己手機昨天在洗衣機裡支解了,暫時借他的用,拿了支翻翻沒看見有重要訊息才借的。解雨臣確認手機去向之後放心地闔上抽屜。幾天後還回來,黑瞎子用自拍塞滿手機,被解雨臣無情地格式化。
黑瞎子的聲音適合晚安曲,解雨臣無意說了句,得來的是半個鐘頭的晚安曲,黑瞎子越唱越上癮,連搖滾都要唱上了被人攔下,還想換聲樂被捂住嘴巴,解雨臣本來挺有睡意跟他一折騰又醒了,警告他安靜點。黑瞎子可惜了聲,正經地唱完晚安曲就抱著人閉嘴了。
小小的筆記本積了好一些,想著是實用物品就留了許多,然而消耗速度遠遠追不上累積,解雨臣堆了半個抽屜格,挑幾本格式不順眼也不記得是哪裡來的扔掉。黑瞎子說那多可惜,拿著小本子塗塗畫畫了幾天把本子全畫滿了堆回解雨臣桌上。翻了翻,解雨臣把本子壓回抽屜了,這下捨不得了。